褚琬×贺璋(四)-《丞相夫人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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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她便认认真真充当一个乖巧的“妻子”,安静坐在一旁吃茶听曲。
    最后离开时,贺璋突然过来牵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要挣开,但挣到一半,想起旁边还有人看着,便不再动作了。
    贺璋与他们告辞,牵着她下楼,又牵着她出门,还牵着她走出巷子。
    褚琬整个过程都神经紧绷,且身子僵硬。
    他手掌宽大,被他握着的地方密密麻麻地传来些温热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滚烫的岩浆,几乎要把她灼化了。
    等好不容易走出巷子,她问道:“还要做戏吗?我们已经走远了。”
    “要,”贺璋目视前方,走得笔直:“有人跟着。”
    “真的?”
    “嗯。”
    闻言,褚琬不敢动了,原本抽出来一半的手,又缩回去。
    贺璋缓缓勾唇。
    过了会,褚琬问:“现在可以了吗?我觉着附近都没人了。”
    “再等片刻。”
    “多久?”
    “等我们上了马车。”
    “....哦。”
    拐过路口,贺璋的马车就停在这,两人上了马车,褚琬立即甩开他的手,在贺璋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擦。
    心想,也不知是她热还是贺璋热,手上都有了点汗渍,粘乎乎的,令她不舒服。
    贺璋假装没瞧见,问:“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回家。”
    褚琬坐在他对面,头一回跟他一起坐在马车上,空间狭小,又是孤男寡女的,实在是......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挪远些:“我家离这不远,过了前头的路口,将我放下就是。”
    贺璋没说话,而是静静盯着她。
    他神色平淡自如,不像是去查案回来,倒像才赏过一场冬雪,目光凝着,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含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
    “我送你回去。”他说:“夜里不安全。”
    “走出这条路,就到了热闹大街,有官兵巡逻,有何不安全?”
    贺璋不急不缓道:“前两日,大理寺接到一桩案子,从河中捞出了一具无头女尸,那人......”
    褚琬被恶心得瑟缩了下,赶紧打住:“别说了。”
    贺璋莞尔。
    夜色静悄悄的,只听得车轮粼粼,车内空间狭小,又没点灯,只留一边车窗帘子挂着,借用外头透进来的月光照明。
    那月光刚好洒在褚琬身上,她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轻柔且妩媚。
    贺璋静静瞧着,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几次想要上前去拉她的手,最终还是没动作。
    褚琬侧头,盯着虚空的夜,莫名地紧张起来,她清楚贺璋正在看他。
    可他为何看她?
    她觉得今日的贺璋举动实在怪异。
    或许不止今日,好像从那次两人躲在墙缝中开始,有些东西就悄然变了。她不知这样好还是不好,更不知如何面对。
    此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这种尴尬且暧昧的安静持续了许久,直到马车猛地晃了下。
    褚琬猝不及防往前栽,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车壁,下一刻,身子就被人扶住。
    “小心。”他说。
    “多谢。”
    褚琬缓缓坐回来,轻轻挣开他的手。
    “琬琬。”贺璋突然开口。
    褚琬一愣,她还从未听过贺璋喊她的名字,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直到贺璋又喊了声“琬琬”,她才不自在道:“做什么?”
    “我...”贺璋顿了下,斟酌言辞:“有些话想与你说。”
    “私事还是公事?”
    “我们之间就只剩公事可谈了吗?”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私事吗?”褚琬反问。
    贺璋默了片刻,问:“你还在生气?”
    “什么?”褚琬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上回在你舅姥爷家,你说的那些话......”
    “我早就忘了,你也莫要再提。”
    “可我忘不了。”
    空气骤然升温,褚琬呼吸有点紧,身子也一动不动。
    “你那天哭着跑开的身影,我总是忘不了。”
    “所以,”褚琬嘲弄地笑了声:“贺大人很得意?”
    “并非。”
    “那为何要重新提起,难道是觉得我离开了大理寺,没人像我这般殷勤讨好,所以不适应了?”
    她的话很尖利,贺璋被刺了下。
    “怎么,被我说中了?”褚琬冷笑。
    过了良久,连褚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他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褚琬脊背僵硬,好像有一阵雾气弥漫在胸口,有些堵,有些涨,还有些心慌。
    “以前是我不对。”贺璋继续道:“我并非装瞎,你对我的心意我皆知。”
    “我以前,只是不敢回应。”
    褚琬喉咙发紧,想问他为何不敢,但还是没问出来。
    “琬琬,”贺璋继续说:“你给我一点时间,可好?”
    “贺璋。”褚琬背着身,说道:“我给你什么时间,凭什么你说让我给时间我就得给?”
    “我现在十八了,我已经等不起了,而且....”
    褚琬忍住眼里的热意,缓缓道:“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句句不假,贺璋,我是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不喜欢了。若非公事,我并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贺璋喉咙动了动,迟疑地问:“你...喜欢别人了?”
    “.....是。”
    “那人是陈文毅?”
    褚琬没说话。
    “陈文毅非你良人。”贺璋道。
    褚琬怒上心头,反而笑了:“贺璋,陈文毅非良人,难道你就是了?”
    贺璋苦涩道:“我并非此意,也非小人之心,这番话并非针对陈文毅此人,而是长兴侯府。”
    他继续道:“长兴侯喜好钻营,曾经三皇子尚在时,便将嫡女送为其侧妃。如今眼看景王得势,又打算将女儿嫁入景王府中。若是你再入长兴侯府,恐怕......”
    褚琬心念一动,问道:“景王打算娶妻了?”
    “不出意外,明年圣上就会定下太子妃。”
    褚琬大惊,定下太子妃,而不是景王妃,如此说来,景王入主东宫恐怕也快了。
    那届时阿圆该怎么办?
    她心思飞转,眉目间露出些愁绪。
    贺璋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松了口气。
    “琬琬,”他继续道:“除却长兴侯府,你可重新考虑。”
    “考虑什么?贺璋,你是想让我重新考虑你吗?”
    贺璋喉结动了动,目光紧紧追着她。
    “贺璋,”褚琬直视他:“若是适才的话你没听明白,那我再说一遍。”
    “我曾经喜欢过你,”她一句一顿道:“但现在不喜欢了。”
    “琬琬?”
    “我要下马车,我就在这离开。”
    褚琬让车夫停下,毫无留恋钻出马车。
    “琬琬。”贺璋追下来:“不论你信与否,我想告诉你,在你最初喜欢我的时候,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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