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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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王府风云多变幻

    江水浩荡,东流而去。

    阳光将温暖的颜色撒在靖江的水面上,跃动着粼粼波光。水天一线,天地万物仿佛都被笼上一层金色,夜云朝负手岸边,任寒冽的北风放肆地吹乱他的长发,他仰望着着天际的暖阳,刀刻般的五官似也镀上了一层金。

    “谁先说?”

    天雨第一个上前,单膝着地,双手平揖:“门主息怒,属下不是有意隐瞒的,原以为副门主只是一时之气,没想到,他竟然……”

    “你们担心本尊因此责骂他,所以选择一起瞒着本尊?”

    夜云朝声线平和,完全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天风上前一步,沉声道:“是。”

    “若不是本尊来问你们,你们打算瞒到几时?”

    天火拉着个脸,鼓着腮帮子道:“门主,属下原本打算再劝一下副门主的,若是能劝动,也就没有后面什么事儿了。”

    闻声,夜云朝微微一笑,又问:“若是你能劝得动,也就是要瞒着本尊一辈子了?”

    一听这话,天火脸上血色尽失:“属下不敢,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你们好大的担子。”

    “门主息怒!”

    三人齐声垂首,夜云朝却只是远眺着江水上的金阳,声线平和:“息怒?本尊怒么?不过是失望,太失望罢了。”

    “门主息怒!”

    身负重伤才刚刚有所好转的天水也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神容惭愧。

    怒滚的金阳在北风呼啸中,隐隐没尽于云层,天地间霎时暗了下来,夜云朝负手的姿势不动,只是声音中透着难以名状的悲凉:“是不是要做选择了?你们,都决定好了么?”

    “门主,属下们自然是要跟着您了。”

    天雨以最快的速度抢着回答,却只换来夜云朝浅浅淡淡的一个笑容:“天火呢!你也这么想吗?”

    “门主,属下,属下……”

    天火并不犹豫,只是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决定。

    夜云朝心知肚明,于是又转首去看天水:“你呢?”

    “……”

    苍穹门四大暗卫阁主,天风天雨一直都是夜云朝的心腹,而天火天水却是骆惜玦亲手调教出来的左膀右臂,其实不用问夜云朝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到底还是想试试。

    只可惜,没有成功!

    菲薄的唇一勾,夜云朝平平静静地笑了:“这么说,一半一半了?天火和天水跟阿玦,天风和天雨跟本尊。”

    如此平静,如此淡然。

    天火与天水甚至觉得从未见过门主如此这样的淡定,各自的心头一紧,方要开口解释,天雨却已横眉怒目地冲了过来:“你们怎么能背叛门主?”

    黑着脸,天水歉意地看了夜云朝一眼,这才对天雨好言道:“我们永远都不会背叛门主的,只是,副门主照顾我们多年,我们不能就么这丢下他。”

    天雨听不见去这些,只道:“苍穹门当年就是杀手起家,天火阁乃是苍穹门最根本的暗卫阁,天水阁主管银商,等于是掐着苍穹门的命脉,你们倒好,居然决定跟着副门主,你们这样对得起门主多年的栽培么?”

    听到这话,天水天火各自对望一眼,天火紧紧抿住了唇,天水却又道:“门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副门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管他。”

    “天水大哥,你还说……”

    天雨气得跺脚,只恨不得当场就抽他几鞭子才解恨,夜云朝却眉目森冷地制止了她:“够了,不要再说了,让他们走。”

    “门主,不能让他们走,要不然苍穹门就一分为二了。”

    闻声,夜云朝幽幽一叹:“苍穹门仍旧是苍穹门,绝不会一分为二的。”

    “真的不会分么?”

    见她还是不懂,闷声闷气的天风也憋不住了,涨红了脸道:“天雨,你以为副门主要吃下的只是天火阁和天水阁吗?除了我手里的天风阁他无法驾驭,就连你的天雨阁也不可能保得住。”

    “……”

    听到这话,天雨终于番外醒悟,副门主这不是要分家,而是要夺权!

    天火似有不忍,终是红了眼圈:“门主,对不起!”

    天水双拳紧握,只是沉闷:“门主,是我们对不起您。”

    “走吧!不要再让本尊看到你们,否则,杀无赦!”转身,再度负手而立,直到天火和天水含泪离去,夜云朝都再不曾回头看他们一眼……

    即是决裂,那就要决得彻彻底底。

    ——

    华青弦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不过就是想让王妃出出气,怎么会把骆惜玦激成这样?

    也许王妃做的是狠了点,可比起隐医对王妃所做的一切,难道就不能恩怨相抵么?居然搞到他们兄弟反目,这是华青弦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祸水啊祸水,她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样的命运?

    “相公,别气了。”

    “我不是气,只是失望。”

    何止是失望,更多的却是心痛。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隐医身边看到骆惜玦的时候,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今二皇子。可是,隐医说他叫骆惜玦,夜云朝也从来没有叫错过一次。

    直到他们成年后第一次彻底畅谈,骆惜玦终于道出自己的身份,夜云朝除了一句他会保密以外,什么也没有多说。就是那样一种相濡以沫,让他们在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中从不曾伤害过对方,可现在,他们居然走到了分道扬镳这一步。

    真的只是因为隐医?还是说,阿玦在意的从来就是阿弦。

    “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

    不是说男人之间的兄弟情最牢靠的么?

    想想明君澈,和夜云朝也算是‘相爱相杀’多年了,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在算计对方,她却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各自都没有想将对方逼上死路的想法。可骆惜玦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应该更敬重夜云朝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若不是天风阁内的事务阿玦一点都不懂的话,天风阁可能都保不住。”

    “啊?”

    艾玛!这岂止是翻脸,根本就是不留一点余地。华青弦原本还因为隐医的事,对他有些愧疚,可事到如今,她只想狠狠问他一句凭什么?

    “这些年来,我戍边在外,门内大小事务皆是阿玦代为处理。尊我为门主,是因为苍穹门为我所创,但门中人皆认阿玦为主。如今他离开,他们自然一呼百应。”

    华青弦好看的眉头死死缠紧,不甘心地追问道:“天雨都收复不了天雨阁么?”

    “她又岂有阿玦的威望?”

    天雨虽是天雨阁的阁主,但毕竟只是个阁主,而骆惜玦是副门主,熟轻熟重,已是勿须比较。

    “他这么做,都是因为隐医么?”

    如果这样算的话,其实也应该说是因为自己。

    她是不是太任性了,仗着他宠她疼她就‘无法无天’?可隐医的事,她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就算是被王妃怪责,她也绝不会让王妃将隐医弄成那样。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担心他还会有接下来的动作。”

    一听这话,华青弦眉头蹙的更紧,不满道:“他已经篡权夺主了还不够么?”

    “若只想要苍穹门,他根本不必和我撕破脸,怕只怕,他还有其它不该有的想法。”虽然明君澈没有点明,但夜云朝很清楚他想表达的是什么。骆惜玦这么多年韬光隐晦,城府绝不是两位小王爷所能比拟,若他没有争斗之心最好,若是有了,恐怕连自己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毕竟,骆惜玦知道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什么想法?”

    “天下。”

    “……”

    闻声,华青弦彻底震惊了,难道骆惜玦想……

    可之前明明是他亲手拒绝了这一切的,如今又想要回去么?为什么?就因为隐医的事情想要报复夜云朝,所以就故意跟他使坏?这么幼稚至于么?

    “等不到除夕了,我今夜就得进宫。”

    “你要去见太皇太后?”

    夜云朝内敛的双眸微微一眯:“我要见的,是皇上。”

    除了骆惜玦以外,没有人知道皇上的‘病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必须亲自进宫去看看,万一皇上真的不行了,他也好提前部署一切。

    ——

    摄政王府。

    华笑霖丢了,北燕居乱成一团。

    面对她庄觅珠的指责,锦瑟毫不犹豫地将夏红抛了出来,夏红被带到庄觅珠的面前却一直喊冤。称自己想看霖少爷却不被锦瑟所允许,连孩子的面都没见着,更不可能偷孩子。

    见她还要强辩,锦瑟顿时火起,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夏红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仍旧不承认。庄觅珠恐怕事情闹大也不敢再惩罚夏红,正焦急间,却听说云秋水早先悄悄出了王府一趟。

    联想到夏红早的鬼鬼祟祟的动静,庄觅珠当下便红了眼。带着人浩浩荡荡杀到了云秋水所住的小院子。到了地方,果然扑了个空,她顿时认定了偷孩子的人必是云秋水,当下便让锦瑟押着夏红去了老太太那边求主持公道。

    华老太太之前已看穿了庄觅珠这个人的本性,原也是不想理睬她,可毕竟是她的重孙丢了,华老太太也是着急的。于是便让人去请了王妃和柳侧妃过来,一起审问夏红。

    虽早知道会受些苦,可夏红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想到孩子真的可能是被云秋水抱走了,她心里也是委屈死了。姨娘明明说只看一眼的,怎么能把孩子抱走?要是真让人抓到了,那还有命吗?

    丢了孩子,庄觅珠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害怕孩子的眼睛被别人看出异样,怕的却是孩子万一真的丢了以后她的保障又从何而来。

    心里的事儿一多,她便有自乱阵脚,原本最是淡定最是圆滑的她,也变得急燥起来,将夏红朝老太太面前一推,庄觅珠黑着脸:“贱婢,你老老实实跟老夫人交待,是不是你和云秋水串通好了,把孩子抱走了?”

    “冤枉啊夫人,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奉了姨娘的命去看看霖少爷,可锦瑟姐姐不让,还拿扫帚将奴婢给打走了,奴婢真的冤枉。”

    这句话,夏红已重复了无数遍,可庄觅珠一句也听不见去,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她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云秋水偷抱走了,但,此时此刻,就算不是云秋水,她也要死死咬住不住。否则,以老太太和王妃的手段,自己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不是你,那你倒是说说看,云秋水现在在哪里?”

    夏红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哭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当时去了北燕居,回去后就不见了姨娘。”夏红没有说谎,她真的不知道云秋水去了哪里。当时她们说好了自己缠住锦瑟,好让云秋水偷偷进去看看孩子,哪知云秋水会和孩子一起不见呢?

    虽然她也觉得抱走孩子的人一定是云秋水,可这样的时候,她是死也不能认的。只要一认罪,就算后面澄清不是云秋水做的,自己也没有活路可走了,所以,就算是经再被痛打一顿,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否认一切。

    “你还敢狡辩?”

    庄觅珠气得眼睛都红了,抬起手来就要再打她耳光。夏红本就被打处鼻青脸肿,一看庄觅珠又要动手,马上朝王妃那边爬去,一边爬一边哭:“王妃救命!奴婢说的都是事实,王妃,奴婢真的是冤枉的,真的……呜呜……”

    有王妃的庇护,庄觅珠只好忍恨放下自己高高举起的手,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却死死盯着夏红不放,夏红吓得不敢抬头,只能瑟瑟发抖地揪着王妃的衣裙。

    王妃不动声色,也不甩开她的手,只面色平静地问了一句:“这么说,可能是云秋水自己擅长抱走了孩子是吗?”

    “奴婢不知道。”

    夏红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抖,仍旧只是否认。

    王妃点了点头,又问:“去门房那边问了没有?有没有人看到云秋水出去?”

    “回王妃,妾身亲自去问过了,有个看门的小厮说看到有个人像是云秋水。”

    闻声,王妃高高在吊起了眉:“像是?不是确定是?”

    见王妃在跟自己绕字眼,庄觅珠眸光一转,又道:“王府里全都找过了,找不到云秋水,那个小厮看到的人一定是她不错。”

    点了点头,王妃一笑,又反问道:“你不是说她偷了孩子么?小厮认不清楚她是不是云秋水,也看不到她怀里抱没抱着孩子?”

    “……”

    只一句话就堵了庄觅珠的嘴,孩子虽然不大,但也到底是个孩子,如果门房那边能看到云秋水出门,也确实会看到孩子。难道,真的是自己抓错了人,孩子不是云秋水抱走的?

    可如果不是她,她跑什么,又躲什么?

    眼见庄觅珠不说话了,华老太太心中也有了数,于是吩咐身边的金芽:“去把那门房叫过来。”

    “是。”

    金芽正要告退,老太太屋里的帘子一动,云秋水憔悴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妾身见过老太太,见过王妃,见过侧妃,见过珠夫人。”

    规规矩矩行了礼,云秋水一双盈盈水目中便泌出了泪滴:“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偷孩子。”

    “还敢喊冤,除了没有人会想抱那个孩子,不是你又是谁?说,你把孩子藏哪儿了?”

    “那夫人可要说说为何除了妾身之外,没有人想抱霖少爷?妾身虽然身份卑微,可妾身到底是霖少爷的亲娘。妾身宁可自己有事也不会让孩子出事,珠夫人您不是说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么?妾身为何还要去偷孩子?”

    明明是自辩之语,可听到庄觅珠耳中竟如同指责。

    她本就胸口烧着火,被云秋水一激,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好在最后关头她还是咬牙忍下,只冷冷看着云秋水那张苍白的脸道:“你为何要偷孩子,难道还要问我?”

    “珠夫人,真的不是妾身,霖少爷还那么小,天又这么冷,妾身怎么会那样做?”

    与庄觅珠的咄咄逼人不同,云秋水的脸上一直带着隐忍与愤怒,那不是一个抱走孩子后心虚的人应该有的表情,王妃眉头微耸,终于插口问了一句:“云秋水,真的不是你抱走的?”

    闻声,云秋水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忙又声泪俱下道:“王妃,妾身连北燕居的门都进不了,又怎么能去抱走霖少爷?况且,奴婢若真是抱走了霖少爷,哪里还敢来回来见您和诸位?”

    王妃面慈神和,只是一脸认真:“那你去哪儿了?”

    “奴婢听说霖少爷总是生病,许是早产体虚,就想去京华寺为霖少爷求平安符。可是,奴婢被禁了足不得出门,所以就趁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偷偷跑去京华寺。没想到一回来,就,就听说霖少爷……”

    说着,云秋水又是哭,毕竟是亲娘,那眼泪止也止不住,就那份伤心与绝望就不是庄觅珠所能比拟的。可她虽然在哭,却还是小心地从腰带里拿出自己刚刚求来的平安符,王妃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京华寺的平安符。

    神色一柔,王妃又问:“既然知道你被禁足了,为何还要出去?”

    似有犹豫,云秋水小心翼翼地看了庄觅珠一眼,把心一横,终于哭道:“王妃,百日之内的小娃娃原是不容易生病的呀!可霖少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奴婢实在不放心,这才斗胆出去给霖少爷求平安符的,奴婢知道自己有错,愿受责罚,可现在霖少爷不见了,还请王妃赶紧派人去找吧!孩子还那么小,天又这么冷,呜呜!”

    这屋里的几个人除了庄觅珠以外,都是生养过孩子的,也知道云秋水所言不差。是以,一听云秋水这般说话,眼光顿时刷刷地射向了庄觅珠,分明是怀疑她没有好好带孩子。

    庄觅珠本就心虚,眼看王妃几个听了云秋水的话便开始动摇,当下便慌了神:“你这个贱人,你想陷害我?”

    骂罢,庄觅珠猛然抬手狠狠扇向云秋水。

    说时迟,那时快,庄觅珠的手才挥向云秋水,突然有人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死死捏住她手臂的同时,另一只有力的大手已顺势将云秋水护在怀中。

    “珠夫人,你想干什么?”

    刚刚回府就听说孩子不见了,华青磊顿时三魂都去了两魂,赶来润安居又看到云秋水挨打的一幕。他心里头的火顿时腾地一下便烧了起来,看着庄觅珠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这个妾室不听话,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华青磊怎么说也是朝廷三品大元,在个女人面前如何可能气弱?话一出口,他那凌厉的气势瞬间张扬。

    庄觅珠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她入府这么多年来,大表哥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

    将庄觅珠慌乱的眼神尽收眼底,云秋水窝在华青磊怀中突然大哭起来:“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霖少爷不见了。”

    孩子不见的事华青磊已经听说了,那是他唯一的独苗,若有闪失,他简直不敢想象。脸一沉,黑漆漆的眼眸刀子一般剜向庄觅珠:“珠夫人,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大爷,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前,您最好还是先问问她,是她把霖儿藏起来了。”

    庄觅珠话音方落,云秋水又开始大呼冤枉:“大人,妾身没有,妾身若是真想要孩子,只会求大人带妾身去看一眼,又怎么会偷走孩子?那是妾身自己的孩子啊!妾身为什么要那么做?”

    比起庄觅珠,华青磊自是更相信云秋水,于是又沉沉问道:“珠夫人,你说是秋水偷了孩子,有证据么?”

    “虽然没有证据,可本夫人确定就是她。”

    一听这话,云秋水哭的更加伤心:“珠夫人,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妾身的孩子都被你们抢走了,您还要这么陷害妾身到底为何?”

    这句话哭的技巧,明着是示弱于人,暗着却是指责庄觅珠处心积虑夺了孩子,还要害孩子的生母。

    这样明枪暗箭的话庄觅珠怎么可能听不懂,当时便气得横眉怒目:“贱人,你还说我毒?明明就是你……”

    云秋水如泣如诉,庄觅珠步步紧逼,怎么看都是云秋水被欺负了。

    这几个月来,云秋水被推倒早产,又被夺去爱子,本就是天天以泪洗面。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华青磊心里也窝着一团火,终于逮着个机会哪能不爆发,他一双英朗的眼眸冷冷一眯,怒声喝斥道:“住嘴,孩子丢了你不去找孩子,却在这里胡乱抓人,珠夫人,你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大爷,我……”

    “大人,还是快点找霖儿吧!这么冷的天,万一……”云秋水说不下去了,只能紧咬着唇瓣落泪,华青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大手轻抚着她柔声安慰:“你别哭了,咱们马上就去找,马上……”

    闻声,云秋水点了点头,总得收了点泪:“大人,还是先去北燕居里看看吧!若真是有人抱走了孩子,就算没有人看见,应该也会留下点什么线索,咱们顺着线索也好找一些。”

    “有理,我们现在就去……”

    孩子丢了,华青磊比任何人都急,甚至顾不上和华老太太以及王妃打个招呼便拉着云秋水朝外走。

    刚走到门边,便撞上一个前来报信的小丫头。

    那丫头一看撞到了王府里的主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正哆哆嗦嗦地叫着饶命。却听庄觅珠突然厉声斥道:“锦玉,你来干什么?”

    那丫头一听是庄觅珠的声音,立马欣喜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夫人,霖少爷找到了。”

    一听说孩子找到了,庄觅珠也喜形于色:“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

    虽然不是她的亲骨肉,虽然她也不喜欢那个孩子,可有了孩子她就等于有了一重保障,怎么说都算是好事。是以,听说孩子找到了,庄觅珠脸上的笑意倒也确实不掺假。

    那小丫头也分不清情况,见主子问自己,连忙也老老实实地答道:“在,在床底下。”

    闻声,庄觅珠怨毒的眼神咻地又射向了云秋水。

    却见她脸上错愕的表情,仿佛是被雷劈过了一般。庄觅珠心头一动,瞬间想到可能孩子是在云秋水的床下找到了,顿时便又冷冷勾起了唇:“说,在谁的床底下找到的?”

    那小丫头心里觉得自家夫人问得奇怪,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又老老实实在回答道:“回夫人,是在霖少爷自己的床底下找到的。”

    “……什么?”

    孩子一直是睡的摇篮,怎么会到床底下?

    听说找到孩子,华青磊本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知道孩子睡在地上,他一个做父亲的又怎能不多想?

    若是大一点的孩子,还可以说是睡在床上的时候他自己滚下去了。可不足百日的孩子连翻身都不会,根本没可能滚下床去。只能说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这么冷的天,那么小的孩子,在地上呆久了哪能不生病?

    怪不得孩子三天两头的病,怪不得孩子总是看着没精神,原来这个女人竟是这样照顾他的孩子的。恨得咬牙,华青磊一双厉眼赤红如火:“珠夫人,您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

    面对华青磊咄咄逼人的眼神,庄觅珠的额头也沁出了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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