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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落潮生【万更】 文 / Hera轻轻

    浮光深处终遇你,潮落潮生【万更】

    江年锦很早就起来跑步了,这个地段幽静,不会有人打扰,适合锻炼也适合沉淀情绪。

    肩胛骨和胳膊都酸的很,他打开手臂,舒展了好几次酸痛都没有缓解。昨晚,他几乎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整夜。

    苏听溪到底是病人,又或者他对于她而言,一点需要防备的意义都没有,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枕着他胳膊,呼吸清浅沉稳。想来,还怪伤自尊的。

    可是,他就是不想松开她,好像抱住了,就再也放不开手似的。

    后来就整夜的睡不着盥。

    听说,心里有放不下的事,人才会失眠。

    他经常失眠,不多这一次。只是这一次对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不管由何种语气何种姿态说出,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听的人信还是不信……他这辈子算上这一次,也只说过两次,还是对着同一张脸泸。

    唯一不同的,是他上一次用了真心,而这一次,是将信将疑。

    这算转折,还是弥足深陷,他不知道。

    别墅的大铁门打开了,他慢步跑了进去,东边朝阳的薄光晃过来落在他的身上,他倾了倾帽檐。

    这个点,她该醒了。

    他又舒展了一下手臂,等下,可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庭院的柠檬树长的很好,他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那亮绿的叶片,泛着光,耳边似有清凌凌的声音在回响,“柠檬闻起来是香的,尝起来是酸的。就像爱情一样。”

    那个女人,这样对他说过……可是,每个人对于爱情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他都以她的定义去理解爱情,直到苏听溪出现,他忽然开始怀疑……

    他别了头走开,烦闷的情绪让他头顶滞着一团气。他干脆抬手摘掉了头上的鸭舌帽。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一色的“绿帽子”之说。可能以后只要看到帽子,都要想起苏听溪为他打架的事情了。

    他对一色说,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许瞒着不报。

    一色阴阳怪气的瞅了他一眼“这样的小事儿你都要管,你累不累啊?”

    小事?与苏听溪有关的,都不算是小事。

    他没接下文,不过一色停不下来数落,他说江年锦你就好比一个皇上整天不关心国家大事,就关心后宫娘娘怎么为你上演金枝欲孽,这样可不好。

    这话倒把他给逗笑了,他扭头问一色“那你呢,你是什么。公公?”

    “……”

    他进屋的时候,苏听溪正从二楼下来。她已经梳洗完毕,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长发披肩,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只是脚上,还蹬着家里的拖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换上的拖鞋,同一款式,会呼应似的,他心底又软了。

    这样的画面,太温情。

    管家在问她昨天睡的好吗,她的目光局促的扫过来,对上了他的目光又慌忙躲开,她小声的说好。

    江年锦微微扬了一下嘴角。能不好么。

    他坐到餐桌边,顺势也拉开了旁边的椅子,示意她过来。

    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她坐下来的时候,推开了手边的牛奶。

    江年锦怔了一下。

    “不喝?”

    “嗯。”听溪点了下头,笑道,“我可不想刚从医院出来又进去。”

    江年锦那怔忪似缓不过来了“过敏?”

    她又点下头,比起他的惊讶,她就显得有些不在乎。的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毛病。只是江年锦沉了一口气,忽然说不出话来。

    苏听溪,她到底是谁?

    这早餐吃的也是沉沉的,听溪看他刚刚还笑意盎然的脸,又蒙上了一层阴云。她开始怀疑,江年锦到底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她阴晴不定。

    难不成,是她的身上背了什么定时炸弹么?

    江年锦派了司机送她回去,他说,如果还觉得不舒服,可以休息几天再去上班,一色那里他会交代。

    她应了声。

    他似乎还没说完,客厅里电、话机的声音在响,没一会儿管家跑出来,轻声的对他说“先生,是北城罗先生的电话。”

    江年锦没有回应却下意识似的看了她一眼。

    听溪说“你忙吧,我等司机过来就走。”

    他点了头,转身进屋。

    听溪盯着他的背影站了一会儿,司机把车停到了她的面前,又下来给她打开车门。从江年锦这儿出去的人,自然是不好怠慢的。

    她钻进车厢的时候听到江年锦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有些恼火。

    “罗天赐,你这次又是闯了什么祸?”

    ❤

    听溪只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回Beauty了。最近多是专业培训,她哪怕错过一天都会落下别人好大一截,哪儿能听江年锦的休息几天,他倒是说得轻巧。

    任中美已经不在了,连同平日里处处与她为伍的两个姑娘。

    一夜之间可闻名遐迩和一夜之间可销声匿迹,这就是这个圈子的刺激。玩得起也要输得起。

    听溪走进练功房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里面的气压变了。

    她本就已经是这些人眼中的出头鸟,经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该是有了更多可供别人背后议论的谈资。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了,想来以前是她自尊心太强,现在渐渐明白,江年锦给她的屏障和她自己继续努力这两件事,一点都不冲突。

    遇到江年锦,是她的幸运,至少目测是,至少暂时是,以后……那便以后再说吧。

    一色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在也不觉得奇怪,好像他就知道她会来的一样。

    他朝着练功房里三三两两站着的姑娘使劲的拍了拍手掌。

    “姑娘们,加安今年的模特儿新秀大赛很快就要开始报名了,别被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影响了斗志,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打起精神来啊!别死气沉沉的昂,Fighting!”

    一色似乎自带一种暖场的本领。

    很多姑娘喜笑颜颜之间已经被他带动了情绪。

    “你!你!你!还有你!你!”一色的指尖最后落向了听溪站的方向,他朝她眨了眨眼“你们五个,先出来一下。”

    被一色指定的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了一下,都跟着走了出去,听溪走在了最后。

    身后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样随时可能定夺命运的关键时刻,每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一色神秘兮兮的将她们五个人带到了会议室,还随手关上了门。

    他说“今晚有个巴蜀有个饭局,你们五个跟我一起去参加。”

    有人问“什么饭局?”

    一色微微一笑“问的好!你们都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今天饭局上的,可都是至关这次新秀大赛结果的重要人物。你们这些人平日里表现都不错,所以才有这次机会先去混个脸熟。记住了,今晚都表现的大方些!”

    一色说罢,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一圈。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那模样,是像已经领先了练功房其他人一大步的洋洋得意。

    听溪却并不觉得这样一餐饭能够决定什么,如果这一餐饭真的能定夺输赢,那么未免也有些胜之不武,她这么努力,不是为了胜之不武。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拉住了一色。

    “我能不去吗?”

    “怎么?还觉得不舒服吗?”一色打量着她。

    “不是不舒服……”听溪摇头。

    “不是不舒服就没有其他问题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进入这行,终究要走到这一步的,况且只是吃顿饭而已,少不了你一块肉的。而且苏听溪你傻啊,其他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可是我……”

    “Stop!”一色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今晚谁都可以不去,你一定要去,因为有人指定要你去!”

    ❤

    一色说的那个人,竟然是莫向远。

    包间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听溪就看到了他。坐在圆桌的主位,一身浅色的休闲装,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中间,显得格外闲散也格外的抢眼。

    他身边的人正在和他比划着什么,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时不时的点着头。

    听溪的脚步在原地顿了一下。

    走在身后的姑娘等不及似的推开了她,先挤进了包间里。

    今日同行的这些女孩子,都一改往日清纯的形象,个个浓妆艳抹,明艳动人。只有她,从练功房里出来的时候只匆匆洗了个脸,素面朝天的,毫无特色。

    可是即使这样,莫向远还是一抬眼就看到了她,而且那锐利的目光,只看着她。

    听溪局促起来。

    这算什么?

    走在前头的姑娘已经在开始自我介绍了,在这些清脆的声音和男人浑厚的笑声里,她更觉难堪。

    一色推了一下听溪的肩膀。

    “哟,一色,怎么才来!”

    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门口。

    “怎么站着?都过来坐啊。”莫向远笑着,指了指他对面那些空着的位置。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听溪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人多,包间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她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好在,没有人吸烟,倒不至于乌烟瘴气。

    她的位置就在莫向远的正对面,虽然隔着几十英寸的桌面,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他都开始觉得不舒服了,尤其,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一色很快热热闹闹的和大家打成了一团,听溪听出来,这些都是加安模特儿公司的老总,还有的,是一些媒体人。

    平日里对立的立场,上了酒桌就可以其乐融融,不管真心假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可惜江总从来不亲自参加这样的饭局。”

    场面冷了一下。

    听溪抬头,莫向远的目光还锁着她,好像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挪开过,哪怕她低着头的时候。

    一色哈哈哈的笑着,转了话题,这茬就这样过去了,没人敢再重新提起来,关于那个男人的哪怕只言片语。

    听溪却开始揣摩刚刚那句话的意味。

    江年锦总是让人又敬又畏的那一个。

    ❤

    庆幸的是接下来的话题比听溪想象的少些风尘,她只管自己低头吃着菜,耳边是洋洋散散的笑声,好笑的不好笑的总有人会捧场。莫向远偶尔会说话,在那些娇笑中,他的嗓音显得有些沉,沾了酒精的那种沉,她微微走了神。

    “苏小姐,怎么一直低着头,来,我敬你一杯。”

    莫向远忽然站了起来。

    餐桌又是一静。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苏听溪的身上,这个从进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姑娘,她淡雅的像是一抹烟,存在和不存在一样,若不是莫向远提起,他们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她。

    而这会儿忽然注意到,又忽然挪不开视线,这样的容颜……粉黛未施,可是那种惊艳,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一色扭头,看向苏听溪。

    她这会儿抬着头,手里的筷子慢慢搁落。两道深深的目光笔直的向前,哪怕对面那位莫总已经站起来了,她也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莫向远也在看着她,不知什么缘故,那两颗眸子亮亮的。

    一色忽然想起筹划这场饭局的那天,正是新秀大赛内部启动的日子。这位新晋的莫总作为启动仪式的嘉宾,还上台剪了彩。

    虽然Beauty和Modern交集不深,但是关于他的事迹,一色也听过不少。

    那年,莫氏濒临倒闭,莫氏前总裁莫向临重压之下病倒,所有人都以为莫氏这次回力无天的时候,是他一点一点挽救了这个企业……

    莫向远钦点苏听溪的时候,一色着实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惊讶莫向远解释的大学同学之说。

    而是苏听溪,这个低调的姑娘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富贵人际。和她沾边的人,哪一个动动手指,都是可以让她少奋斗好几年的角色,可是她却从来不把这些当成资本,甚至因为想要摆脱这些光环而更加的努力……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啧啧。

    了解越多,他就越欣赏这姑娘。

    只是个人的理解不同,他眼里的低调在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成了高调。

    身边刚刚还热情高涨的小模特们很明显的就变了脸。

    从开始上酒一直到现在,都是她们腆着脸主动在敬这个总那个总。而这位莫总,敬酒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被关注到的。他年轻俊朗,举止优雅,在这整圈中年男人之间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可是他即使满身谦逊,眼里却总闪出一种生人勿近的讯息,她们最多也只敢在一色敬他的时候在边上撘敬一杯。

    可是这会儿,莫总却主动敬起了苏听溪,这天地悬殊之间,量谁,也高兴不起来了吧。

    苏听溪端起了自己手边的玻璃杯,因为今夜还未沾过酒,她的杯子还是空的。听溪身旁的那位男士见状,立即站起来,替她倒了半杯葡萄酒,她轻声说了谢谢之后,朝着莫向远的方向举了一下杯子。

    “谢谢莫总,先干为敬。”她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那醇香的液体滚过舌尖,其实觉不出什么味道,喝水似的,她的姿态,瞧着也像喝水似的。

    在莫向远若有深意的注视下,她坐回了位置上。

    比莫总晚站起来算是情有可原,可是这又施施然的比莫总先坐下……

    所有人都朝莫向远看过去。

    莫向远不怒反笑,夸赞道“苏小姐好酒量。”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餐桌上的很多人都纷纷效仿莫向远站起来给听溪敬酒。

    听溪不声不响,一概大方喝下,她的豪爽将饭局推向了高.潮。

    莫向远开了个头之后一直倚在椅背上,她来者不拒的模样,让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

    可是他想让她怎么样呢?她怎么样他才会觉得心里舒坦呢?

    难道是苏听溪直接将酒杯里的酒悉数泼到他的脸上他才会觉得开心吗?

    他不知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这样。他不再是苏听溪认识的莫向远了,而苏听溪,也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听溪了。

    时光最残忍的地方,不就是在这里吗?

    听溪觉得自己在赌气,一杯一杯下肚的酒都浇不灭那心头的火气。她是铁了心似的要他觉得愧疚……用这样近乎折磨自己的方式。

    听溪终于觉得胃里开始火辣辣的,头也开始发晕。觥筹交错之间的人影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

    她起身推开了椅子,说“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推开包间的门,清冷干净的空气扑面而来,感觉得了一次新生。

    她只洗了把脸,就觉得头脑清醒不少。

    她的酒劲儿总是来的快也去得快。

    出了洗手间,看到莫向远倚在走廊上等她。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一口烟圈吐出来,她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忽然死了心,她不会再期待当初那个简单纯粹干净的莫向远,再回来。

    听溪想要无视他直接走过去,他却伸手攥住了她,一把把她拖到墙角。

    “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吗?”他的脸色自打她开始喝酒,就没有好过。

    不过多可笑,明明是他让她来这里的,也是他哄下她喝下第一杯酒的。

    “我不是按照莫总的吩咐来了么?”听溪抬眸,眼神还是迷离的。

    “我不这样,你会愿意见我吗?”莫向远提了喉咙。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调和她说过话。

    “我以为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莫总是还有什么当初来不及说的话吗?不,不对,当时你走的这样坚决,明明是再没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听溪……”他忽然伸手,把听溪搂进了怀里“你能不能别这样针锋相对的和我说话?嗯?”

    莫向远的怀抱还是这样的温暖,可是在她酒酣耳热的此时此刻,这暖,却显得有些烫人了。

    她一把推开了他,推得远远地,自己也退得远远的。

    “莫总,请注意你的言行!”

    她皱着眉头。想起莫向远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两个人如雷的心跳撞到了一块儿,扑通扑通的,会穿透这两堵肉墙永远在一起似的……

    彼时年少,却也只是因为年少,才那么轻易的认定了一个人,也放掉了一个人。

    “听溪,如果你愿意听,当年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对,那前提是我愿意听,可是莫向远,我为什么还要听?我听了又能怎么样?你会离开安培培和我在一起吗?”

    莫向远怔了一下,良久才反问道“是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像是明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那种黯淡。

    听溪看着他,摇了摇头。

    想说不愿意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的,是江年锦的脸。

    ❤

    “苏听溪。”

    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年锦?她才想起他,他就出现了么?

    听溪忙不迭的回过头去。

    宽阔的走廊里,江年锦和他的秘书并排站在一起。他的外套披在肩上,看起来也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又遇到莫总了,真是巧。”江年锦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虚浮,秘书想要伸手扶他,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是巧。江总今天没有参加我们的饭局有些可惜了,Beauty今年的新秀这样的优秀这样的胆识和酒量,怕是你也没有见识过吧。”莫向远笑吟吟的,像是又戴上了假面。

    江年锦噙着嘴角那抹笑,看了一眼苏听溪,就只是笑,笑的人慎得慌。

    “苏小姐,大家都在等着呢,再进去喝一杯?”莫向远对着听溪朝包间的方向指了指。

    “她不去了,莫总请便。”江年锦一口拒绝,拒绝的同时,他牵住了听溪的手。

    莫向远耸了耸肩,直接忽略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转身就走。

    江年锦松了手,脸色冷莹莹的。

    听溪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脑袋忽然凑了过来,她紧张的屏起了呼吸,他却并不碰到她。

    “你喝了很多酒?”江年锦眯着眼。

    “你确定那酒味是我身上的?不是你身上的么……”

    听溪心虚的狡辩,只是话未说完,他的唇忽然就贴了上来,吞没了她所有的话音。他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辗转了几下,便松开了她。

    “红酒?”他挑着眉,似尝出什么,“我今晚可没喝红酒。”

    听溪咋舌,江年锦真是只老狐狸,竟然这样也行。

    “我没喝多少。”脱不了罪了,但她还企图给自己减刑。

    江年锦却并不买账,他凛着脸问她“苏听溪,谁准你参加这样的酒局的?”

    ❤

    听溪“嗯?”的一下,江年锦已经攥住了她的手,直接往外拖,这一路人来人往,他火气很大,路人都可以看出他火气很大,唯恐避之不及。

    听溪挣不开他就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小跑了一路。屋外的风特别的冷,她打了个哆嗦。

    江年锦的火气被风吹的更盛。

    “苏听溪,你还喜欢莫向远?”

    那冷风忽然化作了绵密的针,直刺听溪的脊梁骨,她挺直了腰板,瞪着江年锦,“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他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听溪看着江年锦紧锁的眉头,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

    “怎么?还怕我看到?”

    江年锦声调更怪,是的,他看到了。

    难怪阿府吞吞吐吐的胡诌一堆理由拦着他,只是他喝了酒就谁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匆匆走过拐角就看到苏听溪和莫向远搂搂抱抱的,因为她是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表情也不重要,单单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足够能让他怒火中烧。

    “我和他没什么……”听溪稳神,想要解释。

    “我说过不要和他有瓜葛!”

    “江年锦!”

    他恼,她也恼了。

    听溪踮了下脚尖,似乎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提高自己的气势“你到底凭什么管我!”

    江年锦的目光闪了一下。

    他上前了一步,长臂圈住了听溪的腰,低头,额角抵上了她的额角。

    “你说,凭什么?”他冷冷的,手上和语气上,都用了力。

    听溪紧抿着唇,斟酌了一下,才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你说的喜欢我,不是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吗?”

    江年锦一愣。禁锢在她腰间的力道微微松了,听溪看到他挪开了目光。

    阿府的车正开过来,停在他们的身边。

    听溪从他的臂弯里挣出来,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江年锦回神,沉默的没答话,只是牵住了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

    车厢里暖暖的,阿府自后视镜中朝她点头致意。

    江年锦上车之后只交代了一句“先送苏小姐回去”就不再说话。

    听溪也忽而觉得意兴阑珊。

    他说的喜欢,果然是不能当真的么?

    既然他都没有否认,那么她还在期许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赌气似的。

    江年锦一直看着窗外,却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这个动作,他转了下头。

    听溪不看他。

    “嚓……”

    他们一起往前倾去……

    听溪眼前忽然一片黑,几乎同时,她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裹得紧紧的。她的鼻尖撞在江年锦胸口柔软的织物上,那熟悉的味道凝着酒香席卷而来,她脑袋里一阵晕眩。

    “阿府!你怎么回事!”江年锦一声厉喝,松开了听溪,顺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吧?”

    听溪摇头,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满满都是对她的担忧。

    她想,难道这样还不算喜欢吗。

    “不好意思。”阿府道歉,“只是前面忽然蹿出一个人……”

    阿府话音未落,他口中的那抹人影已经趴在了引擎盖上,隐约间看出是个女人,她惊慌失措的跑到驾驶座边,边敲打着车窗玻璃,边不停的往她身后张望。

    “救命!救命啊!”她边拍玻璃边大喊着。

    阿府转过头来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松开了听溪,坐正之后点了点头。

    阿府降下了车窗玻璃。

    “先生,救命啊,救命,那些人要抓我去……去……”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让她觉得难以启齿。“救救我,带我一程好不好?”

    阿府又转过头来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皱着眉。

    “文欣?”

    听溪看着这个长发散的满脸都是的女人,轻轻的唤了一声。

    那女人闻声扭头看着听溪,看到听溪的瞬间,眼泪就崩出来了。

    “苏小姐,救我!”

    不远处的街口忽然跑出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他们的目光像是雷达一样四下搜寻着。

    文欣频繁的回头,显得更加的紧张。

    “苏小姐……”

    听溪一把按住了江年锦的膝头。

    “救救她!”

    江年锦垂了一下眼睑,看到苏听溪按在自己膝头上的指关节都微微泛起了白,这算什么?急人所急?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个女人,真是多管闲事!

    他怔忪的时候,苏听溪又摇了摇他的腿,撒娇似的。

    他的心忽然就软了,手也不由自主的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他朝着阿府点了点头。

    “快上来吧。”阿府指了指副驾驶座。

    “谢谢!谢谢!”

    文欣从车头绕过去,飞快的坐进来。

    阿府关上了车窗,车子“咻”的一下越过那些大汉奔进街道。

    文欣看到彻底安全了,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来看着后座的听溪和江年锦,那目光自然也没有落下他们交握的手。

    江年锦似是故意不松开她,听溪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问她“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文欣低了头,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说出来,“我从Beauty出来之后没有工作也没处可去,所以去了酒店做陪酒的小姐……我真的只是陪酒而已。”

    怕听溪不信似的,她强调了一下。

    听溪点头,示意她相信她。

    “今天来的客人,要非礼我……我不从他们就来硬的,所以我才跑了出来,那些人,就是那个客人的手下……”

    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

    “阿府,查一下什么人。”江年锦交代。

    “不用了江先生,不用为我这么麻烦。真的不用。”文欣摇头,然后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对阿府说“就在这儿把我放下吧!”

    “你要回哪儿?”听溪身子往前一仰,攀住了她前面的座椅。

    “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回哪儿?”文欣又低了头,她散乱的长发掩着她的面容,听溪看不清楚,只觉得黯淡的让人心疼。

    “那你今天去住我那儿吧。”几乎下意识的,她就说出了这句话。

    江年锦不动声色的,可是握着她的手明显的一紧。他又不乐意了。

    “阿府,在这里放下我和苏小姐,然后送这位小姐去贵安酒店住下。”江年锦继续交代。

    “是。”

    “可是……那些人会不会找上门来?”听溪还是有些不放心。

    “贵安里入住的多为政要人物,安保难道还比不上你那小笼子?”江年锦瞟她一眼。

    阿府已经停了车。

    江年锦将苏听溪一把拉了下来。

    “那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听溪对着文欣挥了挥手。

    文欣一直都在说谢谢。

    江年锦站在原地,听溪和文欣告别完转身,就看到他铁青着一张脸,不知道她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动不动就把陌生人带回家,你有没有点安全防范意识?”他今天一直在用这个语气对她说话。

    “她以前也是Beauty的模特儿,我认识她。”

    “苏听溪,我再说一遍,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听溪瞪着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所以我连你也不该相信。”

    她说罢,气呼呼的转了身。

    江年锦追上来,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对,连我也不要。”

    “那我还要相信谁?”谁还能让我相信?”听溪鼻尖一酸。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没有安全感,为什么她在这一刻觉得,江年锦对这个世界人心的不安,比她更甚。

    “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自己的感觉。”

    江年锦皱着眉头,听溪从未在他的眼里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情绪,就好像是……真诚。

    心里一股热浪冲到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踮起了脚尖,扬手攀住了江年锦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这早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可是江年锦还是明显的全身一僵,好像她在他的唇上烙下的不是吻,而是一个咒符,回过神来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乱窜……

    听溪松开了他,凌厉的目光却没有放过他。

    “你现在又是什么感觉?你敢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吗?”她质问着,咄咄逼人。

    “你竟敢……”江年锦抹了一下唇角。

    “我竟敢喜欢你,江年锦,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敢喜欢你,我怎么可以……”听溪的声音都变了调,像是紧张,像是委屈。

    江年锦没有让她说完,直接搂住她,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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