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欢站在总统套房门口，紧握手中门卡犹豫着……自己到底是要敲门进去，还是用门卡进去。
如果布鲁斯是躲着自己的话，那么……自己敲门期间说不定布鲁斯就已经开溜了。
穆欢欢咬紧牙，用门卡开了门。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穆欢欢关上门迈步朝着里面走去楫。
客厅茶几上放着布鲁斯的手机，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红酒。
穆欢欢骤紧眉头，她朝着于是方向看了一眼拿起手机。
手机显示屏幕上……是布鲁斯和纪念在海边笑容明媚的照片谄。
纪念已经死了……这张照片还没有换，就是说明布鲁斯是爱着纪念的，可是为什么纪念的葬礼布鲁斯没有来参加，连他的人都联系不上？！
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既然布鲁斯在这里，那么穆欢欢就坐在这里等！这一次……一定要问清楚，布鲁斯……到底是为了什么。
布鲁斯洗完澡用毛巾系好了下身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头。
当他走出内室看到坐在客厅的穆欢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布鲁斯握着毛巾的手骤然一紧，他看着坐在沙发上双眸阴沉的穆欢欢想逃……可是已经无处可逃了。
布鲁斯知道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穆欢欢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布鲁斯有些无力的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旁，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纪念的葬礼……你没有出席，我觉得一定是有原因的。”穆欢欢一脸笃定。
布鲁斯喉头耸动，他眸子里一片猩红：“我没有办法……”
“我来就是为了听原因。”穆欢欢一字一句。
原因……
布鲁斯唇角艰难勾起笑了笑道：“欢欢……那辆载着纪念的车，之所以落到河里……是因为我动了手脚。”
穆欢欢瞳仁狠狠一颤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穆欢欢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布鲁斯说……那辆车是他动的手脚，是他……杀了纪念？！
为什么？！
布鲁斯这么爱纪念，为什么要……杀了纪念？！
“我说……”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定睛看着穆欢欢一字一句道，“载着纪念的那辆车，是因为我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掉进河里，等于是我杀了纪念……我才没有办法出席纪念的葬礼！”
“你是疯了吗！”穆欢欢怒吼，“你好好给我说原因！”
不信……穆欢欢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
布鲁斯话音还没有落，就被穆欢欢一拳砸的撞在墙上。
布鲁斯也没有反抗，他低低笑了一声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竟是……痴痴地笑着。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是我……是我杀了纪念。”布鲁斯整个人无力靠在墙上，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我的双手上……沾着纪念的鲜血，是我……杀了纪念！”
穆欢欢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布鲁斯面前敢跟鞋狠狠踩在布鲁斯的胸膛上：“你那么爱纪念……你觉得我会相信是你杀了纪念？！你当我是傻子吗布鲁斯！你觉得我会相信霍辰枫会让你杀了纪念吗？！你到底……到底在隐瞒着些什么？为谁在隐瞒？！”
布鲁斯听到穆欢欢的一连串问题欢欢抬头，他唇角笑开是悲伤的弧度：“欢欢……是纪念自己要死的，所以……boss和我……都没有办法。”
穆欢欢心头狠狠一跳，纪念自己要死？怎么会……
“boss说过……童心的女儿有求必应，是纪念……自己要死的！”布鲁斯那样一个堂堂大男人说道这里居然哭了出来，“有求必应……”
穆欢欢眸子红了一片，难道……是因为霍辰西一直想要她死，她为了让霍辰西化解了对穆欢欢的心结，所以……选择了用死亡这种方式？！
穆欢欢心里咯噔一声浑身像是被突然抽走了力气，她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
是这样吗？！
“为……为什么纪念要死？”穆欢欢问。
布鲁斯抬头看着穆欢欢，目光一片灼灼：“因为……纪念想要你和霍辰西……”
果然是这样吗？！穆欢欢拳头收紧。
“痛苦……”布鲁斯开口却说出了一个和她所想答案相反的词语。
痛苦？！是自己听错了吗？
看到穆欢欢瞳仁中震惊的疑问，布鲁斯强忍着眸子的肿痛开口道：“欢欢……纪念太了解你了，她知道……如果她只是死缓的话，会改判无期……那么你和霍辰西或许还会有和好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她死了，你们两个人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她要我在中途动手脚杀了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痛苦，让霍辰西痛苦……让你的两个孩子痛苦，纪念……是要用自己的死为她的父亲复仇，她不想杀了你们……她要你们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活得越久……痛苦越多！”
穆欢欢脚下一个不稳竟是向后连连退了几步，穆欢欢从没有想到……纪念会对自己这么恨！恨到了……死的地步！
“欢欢……”布鲁斯靠坐在原地眸子中全都是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躲着你，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告诉你你也痛苦，不告诉你……你不幸福，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做……可是纪念已经告诉了boss……我没有办法，我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如果让纪念死在别人手中……我宁愿是让她死在我自己的手中。”
穆欢欢看着布鲁斯……似乎想要探究出布鲁斯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布鲁斯却深深垂下头一副痛苦到极致的样子。
纪念……就是因为我失手杀了你爸爸吗？！你怎么会这么傻……就算是我的幸福也抵不上你的性命啊！
穆欢欢刚听到布鲁斯说出原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怒火冲天，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是这么的平静。
或者……是她一直在撕扯着自己的理由消失不见了，或许……是因为纪念死了，自己对她死去的痛，超过了她对自己做这一切的痛。
穆欢欢和霍辰西之间的障碍……无非就是霍辰西的非要至纪念于死地的行为，意外让纪念死了，而现在……穆欢欢知道了这不是意外，知道了……这原本就是纪念的意愿，这样……穆欢欢拉扯着自己远离霍辰西的那一半，是不是也就没有理由了。
甚至……穆欢欢有些懊悔，懊悔自己那样对待霍辰西。
“布鲁斯……你起来吧！”穆欢欢平静的一字一句，“纪念的死……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么……这也不是你的错。”
布鲁斯拳头紧握。
“纪念选择了以恨的方式活着恨的方式死去……这是她的选择。”穆欢欢虽然这么说还是红了眼，毕竟……纪念是穆欢欢的姐姐啊！
“欢欢……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走吧……”布鲁斯咬紧了牙，“或者……你想要杀了我，就动手吧！”
穆欢欢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我知道就算是我现在劝你……你的愧疚也足够把你腐蚀了，但是布鲁斯……你要知道，如果纪念也爱你的话……她也是希望你幸福的！相信我……”
“幸福？”布鲁斯笑了一声，“没有了她……我还怎么幸福，我只是……因为有事情还没有完成，等……完成了……我就去找她了！”
穆欢欢垂眸，她深深看了布鲁斯一眼：“活着……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说完，穆欢欢已经朝门外走去。
从酒店套房出来，穆欢欢居然感觉浑身轻了一截，原本……知道真相的穆欢欢应该是愤怒的反应吧。
可是她却出奇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是啊……轻松，压在穆欢欢心头的大石头突然就被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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