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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主公,谋士点亮了新技能 文 / 桑家静

    而陈白起与牧儿因再次“联手”成功留下,便偏首,相视而笑。

    陈白起与牧儿来到茅棚中,这茅棚四合编竹席遮挡风寒,并不接衔顶部茅檐,露出相对空隙流淌烟雾,茅屋避嚣静志,苔滑非关雨,松鸣不假风,山溪苍苍,竹腰轻摇,倒是别有一番清安自在的景致。

    茅棚内一炉蓄煴着干柴炭火,风一吹星火熠熠呼着,本来牧儿准备生炉灶水煮蛋卵,但陈白起则感觉腿上的伤经莫荆治疗,已不像以往那般痛得无法直立,想来他这里还是有办法给治的。

    她想着有句话不是讲,“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一次的治疗并不能令她痊愈,那么接下来若与莫荆交好,于她而言有莫大益处,自是要打好交道的。

    于是她准备下厨做一顿好饭来酬谢他,她让牧儿来打下手,提水起灶兴火,而她则主厨。

    她在茅棚的橱柜中瞧见许多的食材,有肉有栗有伢菜(豆芽)等,她眼睛一亮,熠然生辉,她便让牧儿客气地去问一问莫大叔,这些食材可否借来一用,同时心底有一份狐疑,这些食材准备得太精细,盐米油酱肉菜样样齐全,倒不像是莫荊的行事风格。

    莫不是有其它人给他准备的?

    另外,据她观察莫荆的机巧与木活并非出神出化,而茅屋中那些精巧的机关定非他手笔,那又是何人手笔呢?

    牧儿颔首,便是颀喜去问了,而莫荆倒亦不在乎这些小事,便说随她意。

    陈白起让牧儿提来一桶溪水,先洗了栗米,烧了一锅的开水将栗米放入,等水沸腾开后,便让牧儿不断地搅拌米水融合成粘稠的粥,然后她又腆着脸去莫荆药材库中取了一些药材,如大枣、红豆、莲子,放入粥中熬煮,一时浓稠的栗米粥咕哒咕哒地冒着泡,粥香之气弥漫着整个茅棚。

    栗粥陈白起让牧儿顾着,按她要求时不时搅拌着,省得糊底坏了味儿,而她则出了茅棚,见棚外开辟着四方田地,种着一些时令蔬菜跟类似大葱模样的植物。

    陈白起掐了一棵于鼻下嗅了嗅,略为冲鼻却又有一股香草清新的味道,便采了来,洗净。

    她利用鸡蛋跟这种切碎的大葱蓉拌匀,煎了几个圆憨的嫩黄青碎的鸡蛋葱饼,又特地割了些稍肥的肉,炒了一份咸菜碎肉沫,放了盐倒了酱,她尝了尝味道便十足的鲜美,她又将这肉碎沫裹进先前煎好的鸡蛋葱油饼之中,卷成春卷一般,用葱叶绑好固定,如同天踢的礼物一样,便是既好看又好吃。

    接着,她又清炒了一个蔬菜,利用方才炒肉剩下的油,那满满丰富的肉油炒出的青菜碧绿青香,再于面上撒上几颗红色枸杞点缀,顿时色彩搭配更惹食欲。

    系统:恭喜人物自行点亮生活技能——“厨艺”,获得奖励盐包×1,胡椒包×1,花椒包×1,辣椒包×1,黄豆酱×1。

    厨艺?

    陈白起前世一个单身三十几年的女人,一个人生活自然会懂一些简单的菜式,只是没料到,如今这无意间露的一手,竟得到了系统的奖励。

    陈白起见牧儿正专心蹲在灶边拿着木勺搅拌着栗粥,便侧过身,小心谨慎地将系统奖励的物品拿出来。

    盐包有一小袋,是细盐,用手掂量大约有半斤左右,省着吃也够用一两个月了,而胡椒包则比较少,只有二三两,花椒包与辣椒包重量亦相等,而“黄豆酱”倒有一小坛,圆滚滚的这一小坛估摸着有500克,相当于一斤重要。

    这“黄豆酱”一揭开坛盖,顿时一股浓郁的酱香味道涌出坛来,那喷香的滋味,令人一下嘴里便泛出口水。

    ……可惜暂时不能用,否则炒香了当酱汁水,拿鸡蛋葱油饼蘸着吃,该多好啊。

    心中无限遗憾地将系统奖励的调料重新收进包裹,陈白起将菜摆好盘,便去看牧儿熬的粥,她让牧儿站开,便舀了一勺慢慢流下成线,见其米汤稠粘度已足够了,便让一直不停咽着口水的牧儿去喊莫荆一块儿来用膳。

    莫荆本是不愿意与这对赖皮兄弟共用午餐,但即便隔着这么远,他都能嗅到从茅棚那边传来的食物诱人香味,他一人生活食用粗糙惯了,却不意味着他愿意粗糙,因此心中隐隐有所期待,实在磨不过牧儿的劝说,便板着脸一块儿走过来了。

    西室午餐,糊着新鲜窗纸的窗台撒下透亮的光线,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莫荆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五尺长的木质食案,而陈白起与陈牧儿则依次跪坐在案两侧,案上有四个菜:鸡蛋葱油卷、蒸熏鱼脯、炒时令蔬菜,还有一个黄伢汤。

    见案台上摆放的吃食做法前所未见,既月摆盘精致,又令人食指大动,莫荆悄咽下一口口水,一时不禁有些怔神。

    “莫大哥,请来尝尝。”

    陈白起摆放了一碗热腾腾香甜的栗米粥,并给他递箸。

    莫荊见陈氏两兄弟一大一小都睁着同样清澈明亮的大眼盯着他,便矜持地试探夹着一块鸡蛋葱油卷小口咬下,他蹙着眉嚼了嚼,肉汁跟焦香的蛋味一下便溢满整个口腔,咽下后,便将剩下的一截大口吞入,再顺手喝上一口烫口浓稠香糯的栗米粥,一时如此搭配竟觉得是难以言喻的美味爽口。

    莫荆没有说话赞扬,但从他舒展的眉目,不住的夹菜喝粥吞咽的举动便知道,这一餐令他十分满意。

    牧儿也是,他饿

    牧儿也是,他饿得慌了,却并不像土生土长的穷苦人家,以往陈父十分讲究儒家礼仪,虽说他并非识字研文,却向往书香世家,因此受其影响,陈焕仙热崇读文谳书,连六岁的陈牧儿也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一副大家风范。

    陈白起眉眼含笑,任着他们多用些,而她只慢慢品味这一碗用足了料熬制的栗米粥。

    栗便是小米,熬粥服用十分有营养,且正适合陈白起这种大病初愈之人。

    因此,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味,却又有几分意犹未尽。

    饭后,陈白起见莫荆神色已缓和许多,或许是食物令他的胃满足了,他亦便显得与以往和颜悦色许多。

    她觉得时机终于到了,便道:“莫大哥,焕仙有一事,本不欲麻烦你的,可眼下我们兄弟俩儿除了认识你,便又不知道该托何人了。”

    莫荆不知是吃人嘴软之故,还是想听听她究竟耍什么花招,神色不变,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陈白起知他这人历来沉默寡言惯了,便不指望他突然会热络地询问她何事,便径自将他们兄弟目前的难处说了一遍后,取掏出十枚齐刀放在案上:“这是焕仙之前私攒下的最后一笔财产了,连小牧儿都不知,本欲拿出来应急,只端想着以后或许可东山再起,可世事难料,经此一事,焕仙亦有了另一番感悟,想着青山既在,便不愁没柴烧,眼下若再不添置一些,只怕我们兄弟怕都难过此冬,因此望莫大哥能帮忙。”

    陈牧本不知此事,因此看到兄长一下拿出十枚齐刀之时,便瞠大了眼。

    他们家竟还有钱?

    可兄长昏迷时,他将家中上下都翻找了一个遍,亦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那这十枚齐刀,兄长又是藏于何处?

    陈白起考虑,一来陈焕仙或许得罪了当地的权贵势力,不便出面,而陈氏两兄弟力薄势弱,一向穷苦惯了别人或许亦懒得下手,可若让什么鸡鸣狗盗之辈知道他们兄弟身怀财物,起了贼心眼,只怕会横惹事非,因此她才特地前来请莫荆出面,替他们走这一趟。

    莫荆本事大,哪怕独自一人居住在林子里,亦不怕任何宵小之辈。

    只是这个忙,端看莫荆愿帮是不帮了。

    不帮,陈白起她只能够另再想办法。

    若帮了……吾,她想想,她身无长物,若要报答得他既满意又开怀……嗯,她决定下次他去他们家的时候,她一定好好煮一餐饭来答谢他。

    “要买何物?”莫荆沉默许久,方按住齐刀,漠声道。

    陈白起一笑:“两套厚实的冬衣,款式与皮料不讲究,却定要足够厚暖,另外家中断梁已久,必备的栗米与板薯,另外冬被亦需添置,还有一些日常喝水用餐的生活用器,这些都缺,但却不着急,一下便备齐倒是惹眼了……”

    还需要些什么呢?陈白起一时亦计划不了那么长远,她不认为她会一直住在那个环境如此恶劣的小房屋。

    莫荆眼毒,倒是一眼便看穿陈焕仙以后的打算,他摩挲着指腹下的尚带着陈白起身上余温的刀币:“既然样样都需重新添置,何不重新在青葭村修房?”

    陈白起并不打算跟莫荆探讨太长远的事情,只简单道:“只剩这么多了,若再下去,必是不够的,况且,若有可能,我们兄弟并不会长久留在青葭村。”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只待腿伤痊愈。

    “兄长,不可搬走!”牧儿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他略紧张地看着陈白起,道:“咱们不能离开青葭村!”

    陈白起蹙眉,奇怪牧儿的反应竟如此大,她看向牧儿:“为何?”

    莫荆却笑了,只是那笑冷飕飕地,带着不怀好意:“小儿倒是心大,你莫不是忘了你这腿是如何被人打断的?”

    陈白起见牧儿被问堵了,便转向莫荆:“莫大哥难道知道……”

    牧儿立即抢先开口打断,他垮丧着脸,急声道:“莫大叔,兄长的确忘了那事,他前段日子烧坏了脑子,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莫荆面露怀疑。

    心下却有几分相信,毕竟这人前后变化与村中人所描述的相差如此之大,倒是需要一个理由。

    莫荆听出牧儿话语中的祈求,希望他帮着隐瞒此事,他本不欲掺和人家之事,便缄口漠然垂眸,不再开口。

    而陈白起此时却敛下面容惯带的平和之意,沉声道:“这断腿与不能搬家之间,有何关系?”

    牧儿低下头,双拳攥紧,依旧不答。

    莫荆倏然起身。

    “尔等走吧,你要买的东西迟些我会给你带去,至于其它的事,你自已惹下的祸事,我管不了。”莫荆冷声地撵完人,便离开案台,便疏离而冷绝地转入内室。

    陈白起亦冷下来,不知自己究竟又哪里惹到他了,这般反脸便不认人。

    陈白起沉寂着面容坐于案前,背脊挺直,久久不出声。

    空气似乎因她那波澜不惊的黑眸而凝固起来。

    而牧儿忐忑地瞄了她两眼,两手绞着,坐立不安。

    “兄长……”

    他猫似的喊了一声。

    陈白起抿唇不语。

    “兄长,你莫不理牧儿……”听声音已有哭音。

    陈白起斜过眼,这才正色转过头:“牧儿,兄长不是傻子,人人都知晓之事,你唯独瞒着兄长为何故?兄长只想知道,我与那沛南山长(注:山长是历代对书院讲学者的称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这腿又是何人给打断的?”

    牧儿见兄长如此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他若再隐瞒她便不认他这个弟弟了,便一时吓得什么都不顾了,立即张嘴,结结巴巴道:“兄长莫不要牧儿,牧儿说,牧儿这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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