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谁有你能装？ 文 / 三木游游

    狂风暴雨笼罩了整个神兵城，神兵坛周围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了，神兵坛之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大雨冲刷干净。但从这天开始，神兵城的阿九城主，年纪轻轻就与无双门门主打成平手，跻身天元大陆顶尖高手行列的消息，就会很快传开。整个天元大陆数得上名号的女高手都没几个，更别提像穆妍这样年轻的了，甚至已经有人断言，穆妍是天元大陆第一女高手了。

    整个神兵城的人都在谈论穆妍这个城主，但穆妍这会儿被北堂灵素抱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瘫倒在了床上。胸口隐隐作痛，因为她的内伤还需要时间来治愈，这个时候就连万年冰莲都不会有什么用了，但她的心情却好极了。

    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穆妍深谙这个道理。她今日亲自去跟白渊比试，不是为了神兵城的面子，也不是为了可能会输掉的十件武器，那些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把萧星寒专门为她做的那颗药吃掉，然后在一个时辰的时间，体验一下成为真正的绝顶高手的感觉，跟白渊打一场。

    因为穆妍的武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努力修炼却没有多大的提升，萧星寒给她研究药物的初衷，本就是想让她进阶的，只是最终没有成功，做出的是半成品，只是短时间提升，让她感受一下幽冥神功高阶的力量。

    穆妍体验到了，而在实力突然被强行提高的那段时间里面，她不只是在战斗，同时也在感悟，感悟更高的境界意味着什么，而她迟迟没有突破的幽冥神功的瓶颈，就那样在战斗之中非常顺利地跨越过去了，也算是达到了萧星寒做这药最初的目的。

    至于刻意用自损的方式来控制突然暴涨的内力，穆妍是无奈之举，但那也是当时最明智的选择。因为战斗已经开始了，对手不会给她调息的时间，更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所以她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来调整自己，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佳的战斗状态。是有些冒险，但终归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她也成功了。

    “娘。”门开了一条缝，拓跋严探了头进来，看到穆妍睁着眼睛，没有在睡觉，就抱着小星儿进来了。

    小星儿看到穆妍，就伸出粉嫩的小手乐呵呵地对着穆妍笑，要让穆妍抱。不过拓跋严并没有松手，而是皱眉看着穆妍苍白的脸色问：“娘怎么又受伤了？”

    穆妍眨了眨眼睛：“又？我以前受过伤？我怎么不记得了。”

    “当然了，我都记着。”拓跋严抱着小星儿在床边坐了下来，拉着要朝穆妍扑过去的小星儿在怀中，伸手轻抚了一下小星儿的后背，小星儿便不找穆妍了，趴在床上，抱着拓跋严的胳膊晃着玩儿。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穆妍不甚在意地说。

    “等老爹回来，我会告诉他的。”拓跋严对穆妍说，“老爹还说让我保护娘，我没有做到。”

    “你不说他也会知道的，没关系。”穆妍很淡定地说，“等你长大了再保护我吧，现在你保护小星儿就好了。”

    拓跋严皱了皱眉头，看着穆妍问：“娘饿不饿？”

    “还真有点饿了。”穆妍微微点头，“这会儿已经过了正午了，怎么都没有人管我吃没吃饭，还是小严最好了，我想吃烧鸡。”

    拓跋严抱着小星儿站了起来，微微点头说：“嗯，那就喝鸡肉粥吧，我会做。”

    “烧鸡。”穆妍纠正拓跋严。

    “娘在说什么，小弟你听到了吗？”拓跋严抱着小星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小星儿，小星儿咿咿呀呀地表示认同他哥说的一切话。

    穆妍扶额，儿子竟然都开始管她了，刚刚拓跋严的神情真的像极了萧星寒，再加上小星儿那张跟萧星寒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穆妍看着他们兄弟俩，真的有种看到了萧星寒的感觉……

    拓跋严果真去给穆妍煮了一小锅鸡肉粥，热腾腾地端到了穆妍面前，还配了两碟素淡的小青菜。

    “小严啊，以后谁嫁给你真是有福了。”穆妍吃着暖暖的粥和爽口的小菜，微微点头说。她知道这都是拓跋严亲手做的，拓跋严专门跟齐玉婵学过厨艺，迄今为止这是第二次下厨，第一次是为了向穆妍展示一下他的厨艺，做的正是烧鸡。

    拓跋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娘，这种事是不是说得太早了？娘刚刚还说我还小呢！”

    “也不小了。”穆妍对着拓跋严眨了眨眼睛说，“听说儿子你这段时间出去总是有小姑娘偷看你，还有偷偷给你送帕子塞荷包的？”

    拓跋严扶额：“娘，你不是每天忙得很，都没时间出门，也没时间管小弟吗？从哪里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是很忙，不过儿子的事情还是知道的。”穆妍一脸八卦地看着拓跋严问，“有没有觉得特别好看的小妹妹？”

    “没有！”拓跋严斩钉截铁地说，“娘你别说话了，赶紧把粥喝完休息去！老爹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是舅舅快回来了，让舅舅看到娘这样，肯定会生气的！”

    穆妍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下，看着拓跋严幽幽地说：“等你老爹回来，我要告诉他，你凶我。”

    拓跋严一脸无奈地看着穆妍：“娘先把伤养好再说吧，等老爹回来，挨揍的不一定是我。”

    拓跋严话落，把碗碟收拾了，看着穆妍躺下盖好了被子闭上眼睛才离开。至于小星儿，这会儿在上官恪那里。

    穆妍听到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因为她毫无困意，并不想睡觉，但这个时候也不能乱动。她想了想，穆霖大概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说不定真的会生气啊……

    穆妍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拓跋严惊喜的声音：“独孤叔叔！你回来了！”

    浑身湿漉漉的独孤傲才刚刚进城主府，听说穆妍受伤了，就过来看看，衣服都没换，下巴上面长出了青青的胡茬，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显然没有休息好，看着瘦了一些。

    “你娘怎么样？”独孤傲看着拓跋严问。

    “不太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拓跋严说。

    “独孤……”

    听到房间里面传出穆妍的声音，拓跋严皱眉：“娘你不是在睡觉吗？”

    “师姐，我回来了。”独孤傲站在门口说，“事情很顺利，我跟阿霖兵分两路，我引开青虞的人，阿霖护送秦筝一家人走了水路，会慢一些，应该要过些天才能到。”

    房间里的穆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个呆子，竟然自己跑回来了，把秦筝扔给了穆霖去保护，这分工也是醉了……

    拓跋严看着独孤傲的衣服说：“独孤叔叔赶紧去换身衣服，伯母熬了姜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独孤傲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伸手揉了揉拓跋严的脑袋：“不用了，我还要再出去一趟。”

    这样恶劣的天气，此时前来神兵城的船只容易遇到危险，这会儿莫轻尘已经把神兵城的三艘大船都派了出去，沿途去救落水的人。独孤傲回来的时候也遇到了风浪，虽然船小，不过他和三个剑龙卫仗着武功高强都没有被打落到海里，到岸边的时候船已经不行了，还顺手救了几个翻船的人。他这会儿打算过去南岸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反正衣服已经湿了，就不打算换了。

    “那好吧。”拓跋严点头，“等独孤叔叔回来再喝吧。”

    海面狂风大作，席卷着巨浪，电闪雷鸣，明明是刚过正午的时分，天地之间却一片幽暗。

    此时距离神兵城还有几日路程的穆霖所乘坐的白家的船，也遇到了风浪，而他们所在的海域，风浪比起神兵城周边还要更大一些，船身剧烈地摇晃之下，人都没有办法站立。

    “伯父伯母怎么样？”穆霖过来看容谦和青叶，两人都抓着固定在地面的柱子，双手交握在一起，容谦还好些，原本就有些晕船的青叶这会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之前穆霖一上船得知青叶晕船，就给了她一颗药，是防治晕船的，穆妍专门让穆霖带着的，萧家特制的百香丹。曾经穆妍第一次遇到慕容恕的时候，慕容恕送过穆妍一颗，给晕船的岑默吃。如今是因为住在神兵城的海岛上，身边的人经常需要坐船出行，穆妍做了很多百香丹，让穆霖和独孤傲带了一些，是想着回来如果走水路或许需要用到。

    可这会儿颠簸得太厉害，青叶之前吃的百香丹也无用了。穆霖又取出一颗，让青叶服下，青叶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看着穆霖说：“阿霖，我们都不敢出门，劳烦你去隔壁看看筝儿怎么样了？”

    “好，我这就去，伯父伯母有事叫我。”穆霖话落出去了，一出门就看到外面比船还高的风浪，还有白家的船工正在狂风暴雨之中固定摇晃的桅杆，微微皱眉，转身敲了一下秦筝的房门。

    “进来。”听到秦筝的声音，穆霖推门进去，看到秦筝脸色还好，一手扶着柱子，一手紧紧地抱着她的琴。

    “琴坏了？”穆霖看到秦筝的琴裂了一条缝。

    “太晃了，摔到了墙上。”秦筝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没事，不过这把琴是小时候师兄送我的……”

    “坏了可以修好，先放起来吧。”穆霖走过去，示意秦筝把琴给他，他拿过去放在了一个装着布料的箱子里，然后又拿出一颗百香丹让秦筝吃了。

    “我爹娘还好吗？”秦筝问穆霖。

    “没事。”穆霖微微点头，“不要出门，有事叫我。”

    穆霖话落再出门，就听到白家的一个船工大喊了一声：“船底漏了！”

    穆霖皱眉，让跟着他的四个剑龙卫立刻去帮白家的忙。此时他们在茫茫大海上面，一旦船毁了，落了水，接下来就麻烦了，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什么轻功也不能支撑一个人飞三天三夜不停不累。

    船还在剧烈地摇晃，一个船工在甲板上面没有站稳，一阵狂风袭来，直接把他整个人给卷了出去！

    “救命啊！”一声哀嚎响起，穆霖瞬间从原地消失了人影，可他飞出去的时候，那个船工已经被卷着落入了海中，一个大浪袭来，人就没影了。

    “公子！有人落水了！”白奕被人扶着出来，就看到穆霖从船上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海里面。

    白奕皱眉：“是他的人落水了？”

    暴雨打在脸上，白奕的属下摇头大声说：“不是！是我们的人！”

    白奕神色有些错愕，再去看的时候，海浪翻滚，已经看不到穆霖，更看不到一开始落水的那个船工了。

    秦筝听到外面的动静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奕的身旁，神色焦急地问：“穆大哥呢？”

    “不知道。”白奕话落，推开扶着他的人，俯身就吐了起来。他天生就有很严重的晕动症，不仅晕船很厉害，平时坐马车都晕，一开始每天吃药还不至于太难受，但现在晃动得这么剧烈，他带的那些药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秦筝神色不安地看着翻滚的海浪，衣服都被打湿了，大喊了一声：“穆大哥！”

    秦筝的声音很快被狂风吞噬了，白奕被人扶起来，看了秦筝一眼说：“放心，如果他为了救我的人死了，我会把你们带到神兵城的。”

    “你胡说什么？”秦筝看着白奕说，“穆大哥武功高强，才不会死！”

    白奕还没说什么，有人惊呼了一声：“上来了！”

    白奕转身，就看到海中飞出了一道黑影，在距离大船有十几米的地方，正在快速地朝着大船过来。

    “穆大哥！”秦筝又叫了一声。

    是穆霖，他手中还提着昏迷不醒的那个船工小伙子，很快回到了船上，把那个小伙子放下，伸手在他后背打了一掌！

    脸色青白的小伙子猛地吐出一口水，重重地咳嗽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伙子要爬起来给穆霖跪下，穆霖却伸手把他拉了起来，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谢，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小心一点。”

    “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多谢林公子！”小伙子坚持跪下来给穆霖磕了个头。不仅这个小伙子知道，他的同伴也都知道，如果不是穆霖出手的话，不会有人去救他的，因为风险太大了。

    穆霖转身，船身晃了一下，白奕和秦筝都没站稳，同时朝着穆霖倒了过来，穆霖伸手扶住了秦筝，躲开了白奕，白奕的属下没能拉住他，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额头顿时红了一片。

    “我送你回去！”穆霖看都没看白奕一眼，扶着秦筝送她回房了。

    白奕的下人把他拉起来，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穆霖的背影，收回了视线，神色虚弱地说：“船漏了，现在怎么样了？”

    白奕话落，负责掌舵的船老大大吼了一声：“公子，船已经补好了，多亏了林公子带来的这四个兄弟，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扶我回去。”在这种天气，撑着伞已经完全没用了，白奕衣服湿漉漉地被送回了房间，跌坐在床上，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难受得很想撞墙。

    “公子，林公子来了！”

    听到门口的声音，白奕脸色难看地说：“让他进来……”

    穆霖大步走了进来，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船在颠簸一样，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还是湿的，不过看起来没有丝毫狼狈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白奕看了穆霖一眼问。

    “卖药。”穆霖说了两个字。

    “带着你的药给我出去，留着自己吃吧！”白奕冷声说。

    “你真的不要？那你接着吐吧。”穆霖话落转身就走。

    白奕看着穆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恼色：“你能保证你的药对我有用？”他现在难受得很想杀人，这种晕眩又恶心的感觉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当然。”穆霖转身，拿出了一颗圆润的药丸，离得不远，白奕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感觉周遭的气息都没有那么浑浊了。

    “我买了，多少钱？”白奕看着穆霖问。

    “不要钱，用你的蜜饯来换，所有的。”穆霖看着白奕说。

    白奕冷笑：“原来是为了你那个妹妹啊……行！成交！”

    穆霖把那颗百香丹给了白奕，抱着白奕房间的一个小罐子就要走，白奕叫住了他：“等一下！我现在把药吃了，如果没有效果的话，把我的东西放下！”

    穆霖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奕服下了百香丹，然后对白奕说了一句：“其实我给你吃的是毒药，我准备抢了你的船，你又能怎么样？”

    白奕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穆霖转身大步走了，那个背影像是在嘲讽他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股清甜的气息瞬间在白奕胸腔弥漫开来，他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头也不晕了，也不想吐了，简直是神清气爽！白奕手上还留着百香丹淡淡的清香，他看了一眼，眼眸微闪。白家生意做得很大，白奕也是有见识的，甚至他随身带的药都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可刚刚那颗药，他知道，他有多少钱，怕是都买不到……

    白奕看着手指上面那颗闪烁着幽光的绿色宝石戒指，想起穆霖刚刚从海里冲出来的身影，真的有种感觉，那个人，来历肯定不一般……

    至于穆霖专门拿百香丹换蜜饯，倒还有个典故。

    白奕容易晕船，那些蜜饯是他母亲专门给他做的，酸甜爽口，他每天都要吃两颗。前天白奕在甲板上面惬意地吹着风，喝着茶，吃着蜜饯，正好秦筝也出来了，就过去问白奕的蜜饯有没有多的，她想买一点。

    白奕当时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虽然秦筝态度很好。然后穆霖就过来了，又问白奕卖不卖，白奕就说他带了很多，但就是不卖，一颗都不卖。

    当时秦筝还觉得很不好意思，跟白奕道歉，说她太冒昧了，然后把穆霖拉走了。这事儿本来就算完了，白奕没想到穆霖一直惦记着呢，还专门拿了百香丹过来换他那点事实上并不值钱的蜜饯……

    白奕感觉舒服多了，跟穆霖前后脚出了门，静静地看着穆霖抱着那一罐蜜饯进了秦筝的房间，冷哼了一声，去查看船上其他地方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狂风渐停，暴雨消歇，海上的风浪小了很多，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奕之前吐了大半天，吃了百香丹之后才好，这会儿还是没多大胃口，但他身体有点虚，必须吃东西补一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端着一个汤盅进来了。

    “公子，这是林公子的妹妹煮的甜汤，说是在晕船之后喝能生津开胃，还能补气，专门送来给公子的，说谢谢公子的蜜饯。”白奕的下人对白奕说。

    白奕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汤，轻哼了一声说：“拿去倒了！”

    下人愣了一下，小声说：“公子已经一天没进食了，也没有胃口，这汤闻着挺不错的……”

    白奕沉默，过了片刻之后说：“把汤放下，出去。”

    下人把汤放在了白奕面前，给白奕盛了一小碗，就低着头退出去了。

    白奕低头，就看到汤里面的有一颗红色的果子，显然是他的蜜饯被煮了之后的样子。

    白奕拿起勺子，舀了半勺，送入口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甜，微微的酸，淡淡的甜，里面似乎还加了不止一种药材，有种独特的诱人香气。

    白奕把一盅汤都喝了，胃里暖了不少，出门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带着让人心神安宁的力量，对于风暴过后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抚慰。如今船上的人包括白奕都知道，林公子的妹妹，那位阿筝姑娘琴弹得极好。

    穆霖就静静地站在甲板上面，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背对着白奕，看着天边正在散去的乌云。

    白奕走过去，站在了穆霖身旁，就听到穆霖问了他一句：“这首曲子叫清心曲，你觉得如何？”

    “嗯。”白奕显然不太想回答穆霖的问题，但也没有违心地说什么难听的话。

    “这是我妹妹作的曲子。”穆霖神色淡淡地说。

    白奕似笑非笑地说：“你妹妹？你明明就喜欢你这个妹妹，处处关照得无微不至，为了让她吃到我的蜜饯，还舍得拿出那么好的药跟我换！明明你们那么多人，你跟四个护卫挤在一个房间，却非要给她单独一间房！还妹妹呢？装什么装？虚伪！”

    “谁有你能装？”穆霖凉凉地看了白奕一眼，声音淡漠地说。他知道白奕误会了，他说清心曲的时候，是想起了穆妍，因为这是穆妍的曲子，秦筝也是从穆妍那里学的，但白奕以为他口中的妹妹是在说秦筝。

    至于蜜饯，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秦筝想吃的，秦筝就算自己想吃也不会开口问白奕要，她不是那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只是因为青叶在船上一直胃口不太好，船上的食物种类又很单调，能做的东西很有限。秦筝本想从白奕那里买一点蜜饯给青叶吃，结果白奕拒绝了，反倒让秦筝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次穆霖从白奕那里换来了蜜饯之后，秦筝给青叶和容谦煮了一锅开胃的甜汤，给穆霖送了一碗，又专门让人给白奕送了一碗。

    听到穆霖话中有话，白奕面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穆霖看了一眼白奕小巧玲珑的耳垂上面的耳洞，神色淡淡地说：“以后易容认真一点，虽然你长得并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不会让人联想到你是个女子，但既然出来一趟淋了雨，回去之后就要把易容补一下。”

    白奕的脸色立刻变了，就听到穆霖接着说：“我这里有更好的易容药，不会淋个雨就露出破绽，不过你应该买不起。做人谦虚一点，懂点礼数，你喝了阿筝煮的甜汤，下次见到她，记得跟她道谢。”

    穆霖转身离开，白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拳头站在那里，猛然转身冲着穆霖的背影冷声说：“让我谦虚？不可一世的明明是你！整天一副你最厉害，什么都懂的死样子！”

    穆霖没有回头，声音淡淡地说：“姑娘，实力才是骄傲的资本，你该庆幸你碰上的是我，换别人早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