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你怎么来了？ 文 / 三木游游

    “两位欧阳城主，出来吧，到了。”

    听到声音，原本正在修炼的萧月笙和穆霖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均是眸光湛湛，那两朵龙焱花带给他们的助力是很大的，现在才过了十日，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暂时没有时间给他们修炼了，因为韦家到了。

    六大家族之一的韦家，所在的岛屿叫做拜月岛，面积是仙萝岛的三倍。在六大家族所在的六个主城之中，拜月城是距离莲雾城最近的，行船只需要五六日的时间便能到达。

    多年前连瑀的祖父还在世的时候，韦家和连家关系还算和谐，后来之所以变成了敌对，主要原因是大势所趋，因为随着连家的没落，祁家的崛起，其他四家纷纷站队，韦家选择了跟强者站在一边，无可厚非，况且就连莲雾城连家的姻亲韩家都跟连家反目成仇了，更别提其他家族。

    很多人提起来，说是因为连策的性格得罪了太多人，不过这其实都是次要原因。弱，才是原罪。

    萧月笙和穆霖一起出来，就看到拜月岛出现在面前不远处，他们所乘的船正在缓缓地靠岸。

    这边的海岸跟神兵城大有不同，没有来往的行人和船只，岸上冷清萧肃，只有巡逻的守卫。目之所及似乎有一层薄雾笼罩着这座岛屿，他们知道，这应该就是每一座主城都有的守护阵法了。

    他们上岸的地方是拜月岛的北城，刚踏足拜月岛，就有个侍卫冲了出来，大声说：“两位欧阳城主怎么现在才来？城主有令，命你们速速赶去南城门，如果耽搁了大事，后果你们负担不起！”

    萧月笙和穆霖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带他们过来的那个老者皱眉说：“还不快走！不要连累老夫被城主大人责罚！”

    老者话落飞身而起，萧月笙和穆霖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三人速度极快地穿过了整个拜月城，萧月笙和穆霖只是大略地看了看，城中百姓不少，但是跟神兵城比起来，真的不算繁华热闹。因为这边每座城都太闭塞了，互相之间没有多少来往，是很难发展起来的。

    出了南城门，就看到拜月岛的南城海岸边停靠着十几艘船。中间那艘船已经是拜月岛最大的船，也只是神兵城最大的那艘船的一半大小，但也算不小了。

    有人正在匆忙地从往船上搬运东西，萧月笙看了一眼，正好有个箱子掉落在了地上，盖子打开了，几支箭矢掉在地上，很快被捡起来带走了。萧月笙猜测，这些人正往船上运的，很可能都是箭。穆妍说过，海战是远距离的战斗，弓箭是为数不多能用的武器……

    “别看了！快过来！”老者呵斥了一声，然后带着萧月笙和穆霖快步往前走，上了那艘大船。

    一上船，就察觉有人盯着他们，老者赶紧躬身下拜：“老奴参见少主！两位欧阳城主已经带到！”

    只见船头侧对着他们，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身上还穿着一身银甲，他的身材很壮硕，容貌中等，不算出色，手中举着一张金光灿灿的长弓，上面搭了三支箭，原本仰头瞄准着天上的一群飞鸟，这会儿听到老者的声音，他的弓箭缓缓地转移了方向，向下，然后眼眸微眯，瞄准了萧月笙和穆霖二人。

    这是拜月城韦家的少主，韦方平，今年二十八岁，是六大家族年轻一辈有名的神箭手，武功十分高强。

    萧月笙神色微凝，下意识地脚步一动把穆霖挡在了身后，这个举动似乎取悦了韦方平，他声音低沉地笑了一声，手中的三支箭同时离弦，分别擦着萧月笙的发顶，左臂和右腿飞了出去。

    萧月笙纹丝不动，穆霖也没动，两人脸上都没有任何惊惧惶恐之色，只是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

    “呵呵，一直听父亲说，两位欧阳城主胆色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看两位不仅胆色过人，还兄弟情深呢。”韦方平似笑非笑地说，“不过你们今日来晚了，差点耽搁了正事，不能不罚，否则，对其他几位早早到来的城主不公平。”

    拜月城有五个附属的小城，仙萝城只是其中之一，而现在，其他四个城池的城主就在韦方平旁边站着，一个个气息都不弱，有的年纪大一些，最年轻的也就是跟欧阳珏和欧阳钰兄弟差不多。因为韦家自己的正统后嗣还有机会接触到龙焱花，但是附属小城的龙焱花早在很多年前就全部上交了，就算藏了，也不敢让人知道，所以年轻一辈不会再出什么高手。

    欧阳珏和欧阳钰都是穷凶极恶的变态之人，欧阳钰是个恋童癖，自然没有后代，欧阳珏喜欢女人，却是喜欢折磨女人，掳来的女人无数，并没有娶过妻子。多年前欧阳珏的一个女人倒是给他生了个儿子，结果那个被掳来的可怜女人不堪折磨，也不希望她的儿子变成跟欧阳珏和欧阳钰一样的人，最后选择杀了儿子然后自杀了。这也是仙萝岛还能有龙焱花留下的原因之一。

    听到韦方平说要责罚欧阳珏和欧阳钰，其他四个小城的城主纷纷开口附和。

    韦方平把弓放下，立刻有人上前来接走，放在了旁边的一个架子上面，然后又有人搬了一把华丽的椅子过来，放在韦方平身后，请他落座。

    韦方平坐下，看着萧月笙和穆霖说：“二位，你们说，该怎么罚呢？”

    “一切听凭少主吩咐。”萧月笙垂头，恭敬地说。穆霖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因为他本来假扮的就是弟弟，出面的事情让萧月笙做，才是合理的。

    “因为拜月城和莲雾城离得最近，所以本少主好不容易跟其他四家说好，这次他们把莲雾城让给我们韦家，最后只需要补偿给他们一家两朵龙焱花就是了。”韦方平慢条斯理地说，“这次，只有我们韦家出手，去攻打莲雾城，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明白了吗？”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回答。

    “两位欧阳城主来晚了，要罚，就罚他们将功赎罪吧，等到了莲雾城，让他们兄弟二人冲在最前面。本少主相信，以他们的胆色和默契，定能立下大功，你们说呢？”韦方平笑着说。

    “少主英明！老夫认为此等责罚其实是奖赏，两位欧阳城主应该多谢少主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另外一个附属小城的城主开口说道。

    “两位欧阳城主，你们对此有什么不满吗？”韦方平看着萧月笙和穆霖问。

    萧月笙垂眸恭敬地说：“不敢，多谢少主给我们兄弟立功的机会！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韦方平点头，“都别杵在这儿了，各自歇着去吧，养精蓄锐，到了莲雾城，谁不尽力，死。”

    大家纷纷散去，进了房间，萧月笙看了看，最上层只剩下角落里面有个房间开着门，没有人进去。

    “哦对了，两位欧阳城主，那个屋子是给你们留的，你们来晚了，别人都挑过了，可别嫌弃啊！”韦方平又开口了。

    萧月笙摇头：“不敢，属下告退。”话落带着穆霖朝着那个角落里的小房间走去。

    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房间很小，家具也都很破，那张小床以萧月笙和穆霖的身高，一个人都躺不下去，桌子上面的茶具缺了口子，还落了一层灰尘，铁罐里面的茶叶受潮发了霉，只有两把椅子，还不是一套的，看起来脏兮兮的……

    萧月笙和穆霖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表示隔墙有耳，接下来说话一定要谨慎一些。

    “大哥，这怎么住啊？”穆霖开口，用欧阳钰的声音，颇有几分抱怨地说。

    “二弟，要不是因为你出关太晚，我们怎么会得罪少主？”萧月笙轻哼了一声说，“我累了，你去找点水过来，把房间打扫打扫，发了霉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穆霖愣了一下，萧月笙眨了眨眼睛，无声地说：去啊二弟……

    穆霖表示，看在萧月笙之前出卖美色，牺牲那么大的份儿上，去就去吧，反正他是当弟弟的，干活这种事也该他来做。

    于是，穆霖真的出去找了点清水过来，把房间里面的灰尘都擦干净了，把发霉的东西都清理了，缺了口的茶具现在也变得光滑锃亮，把缺口遮掩一下，看着像是新的一样。

    不过房间里面还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萧月笙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出来，在手中捏碎，瞬间，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穆霖压低声音问。

    “这是小弟妹送我的，说是男人专用的香丸，味道是不是还不错？”萧月笙凑到穆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穆霖皱眉：“为什么我没有？”

    萧月笙瞬间开心了，嘿嘿一笑说：“因为我才是小弟妹最喜欢的大哥。”

    穆霖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这香丸是穆妍亲手做的，本来想做前世的那种男士香水，但是需要蒸馏，难度太大了，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也很难接受香水文化，穆妍就做了香丸出来，捏碎之后挥发得很快，总共就做了两种，一种女子用的，一种男子用的，给萧月笙的就是青草香味的，主要是让他试用一下看喜不喜欢，没有给穆霖，是因为就做了几颗出来，刚做好就被萧月笙全都抢走了，今日还是第一次用上。

    叫了下人送了热水过来，萧月笙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一些茶叶，还是从神兵城带来的。

    于是，这个船上最差的小房间里面，虽然简陋，但是变得很是干净，潮湿的霉味儿消除了，只剩下淡淡的青草香，还伴随着清雅的袅袅茶香，萧月笙和穆霖对坐饮茶，倒也惬意。至于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本就不是个问题，因为他们现在只想抓紧一切时间来修炼，根本不需要睡觉。打扫房间，喝茶这些事，是做给暗处那些眼线看的。

    那边韦方平收到禀报，得知仙萝岛的两位兄弟做了什么，微微有些意外，说了一句：“以往父亲还说这两兄弟不简单，果然如此。他们还真是能忍，也很懂享受啊。”

    不多时，船开了，萧月笙左等右等不见有人送饭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因为他平素食量就很大，从仙萝岛来拜月城的路上一直在修炼，很少进食，这会儿饿得不行。

    “吃药。”穆霖觉得还好，开口对萧月笙说了两个字。

    “不想吃。”萧月笙神色有些哀怨地说，“那药固然有用，但吃多了觉得很不开心。”

    他们说的药也是穆妍专门给他们做的一种，吃了就会有饱腹感的药丸，为了避免他们遇到麻烦没饭吃的情况，尤其是特别容易饿的萧月笙。但萧月笙是个吃货，他很享受吃美食的这个过程，不是为了饱腹而吃，是因为美食能让他开心。

    门一直开着，萧月笙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天空中飞过的大鸟，眼睛一亮。

    穆霖皱眉：“不行，不要节外生枝，引来太多注意！”

    萧月笙眼睛转了转说：“二弟，虽然你总是反对我，但是等肉烤好了，我还是会请你吃的。”

    房间里面放了两副还算不错的弓箭，应该是韦家专门给他们准备的武器。萧月笙取下一副就出去了，穆霖叹了一口气，也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正在船上最豪华的房间里面饮酒的韦方平再次接到了关于欧阳二兄弟的禀报，说“欧阳珏”射下了好多只飞鸟，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生了火，跟“欧阳钰”一起正在烤肉吃。

    韦方平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这是挑衅我们韦家，怪我们不给他们饭吃了？”

    “少主，是不是立刻让他们过来请罪？”属下恭敬地问。

    “不必。”韦方平放下酒杯，坐直了身体，站了起来说，“本少主倒要去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韦方平一出门，就闻到了一股十分诱人的肉香，让他突然感觉有点饿了。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方，韦方平神色莫名，看了一眼旁边的属下，属下立刻高声说：“少主来了，还不快让开！”

    下一刻，人群散开，韦方平就看到萧月笙和穆霖的房间门口，放了一个火盆，他们兄弟二人坐在低矮的小凳上面，一人手中拿了两只已经处理干净的鸟，正在烤肉，四只鸟已经被烤得金黄酥脆，上面似乎还撒了什么香料，让人闻到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而围观的那些就是闻到香气之后纷纷出来看的其他几个小城的城主和长老。这次每家来了两位实力最强的，仙萝岛来的是两兄弟，其他基本都是一个城主加一个大长老，这会儿看着那四只即将烤好的鸟，都走不动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诱人的烤肉，实在是太香了！

    萧月笙看到韦方平来了，赶紧起身把手中烤好的一只鸟递给了韦方平，笑着说：“少主赏脸尝一尝？我们兄弟平素都是无肉不欢的，来的路上多天没吃肉，着实有些忍不住了，少主可别怪罪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面前还有一只香味扑鼻的烤鸟，萧月笙的恭敬也让韦方平很受用，韦方平轻咳了两声说：“那本少主就尝尝欧阳城主的手艺吧！”

    韦方平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只觉外酥里嫩，齿颊生香，忍不住问了一句：“欧阳城主这用的是什么香料？”

    萧月笙呵呵一笑说：“这是我们兄弟二人多年尝试过之后配制出的独门香料，等回去了写个方子送给少主，还望少主笑纳。接下来少主什么时候想吃，我们兄弟就给少主做，各位想吃的，也都尽管开口。今日就请大家一同尝一尝。”

    其他几个城主和长老看到旁边还有十几只已经清理干净的鸟，意识到他们都有份，一个个还是很满意的，觉得看萧月笙和穆霖这对兄弟顺眼了不少。

    而韦方平的属下搬来了椅子，他就坐在旁边，一连吃了三只，意识到有些失态，便回去了，回去之后就派人送了一坛美酒过来给萧月笙和穆霖，说要谢谢他们的肉。

    韦方平走了之后，大家也都放开了，萧月笙和穆霖烤着，旁边的人巴巴地围成一圈等着吃，有人还主动拿出了他们自带的酒跟大家分享。

    这吃肉喝酒，自然不能不说话，众人很快就聊了起来，聊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六大家族的。

    一直到天色将暗，萧月笙和穆霖一共烤了将近五十只鸟，后来的大半都是那些想吃的人自己去打下来的，萧月笙和穆霖二人最后一人也就吃了两只，不过下人又送了饭菜来，虽然对萧月笙来说难吃了些，不过总算是不饿了。

    而他们这次收获不小。一来至少从表面上跟船上的其他人关系搞得还不错了，一起吃过肉喝过酒，至少也算酒肉朋友，接下来不至于所有人都针对他们俩，找他们麻烦；二来他们这次得到了不少关于六大家族最新的讯息，包括先前五大家族联手要攻打莲雾城，最后被晋连城和他新拜的师父，元隐门少主玄苦给解了围的事情，这让他们对于天启大陆的局势有了大概的了解，同时也从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差不多了解了船上其他人的性格，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帮助。

    夜深了，萧月笙和穆霖准备再次开始修炼的时候，萧月笙冷笑着说了一句：“他们吃了我的肉，早晚都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穆霖轻声问：“等到了莲雾城怎么办？韦方平可不会因为几只鸟就不让我们冲在最前面了。”

    萧月笙若有所思：“这倒是个问题，毕竟我们跟连家有交情，连家父子还算不错，我们不能真的帮着韦家把连家给灭了，但我们又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不对劲……”

    “那个玄苦和尚在莲雾城。”穆霖说，“倒是没想到，他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元隐门的少主。不过那和尚不会说谎，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暴露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别人一哄骗，怕是容易出卖了我们。”

    “玄苦……听说小晋拜了他为师，算起来，小晋现在应该叫我一声大伯……”萧月笙一边思考一边神色玩味地说，“他们二人都在莲雾城，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行的计划。不用怕那个和尚出卖我们，他是不会说谎，但他又不蠢，他那么疼元元，不会跟别人说神兵城的事情的……”

    “什么计划？”穆霖压低声音问。

    萧月笙凑过去，在穆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穆霖点头：“听着还不错，如果成功了，对我们接下来的行事也很有利。不过前提是，晋连城真的会听你的。他那个人，狡诈至极，必须小心提防。”

    萧月笙唇角微勾：“我知道你们的渊源，说起来你很早就认识他了，曾经差点被他烧死。他是狡诈得很，也命大得很，不过你不要忘了，他这人最是识时务，不然早就死了很多回了。就目前他和莲雾城的处境来说，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听我的。还有子母共生蛊，他或许恨不得杀了我家弟弟，但肯定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活得好好的，所以必须要做对我有利的事情。你又是小弟妹的哥哥，他现在学乖了，不会害你的。”

    穆霖思索了片刻之后说：“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按你的计划来，一定要谨慎行事，就我们两个人，自保为上，小妹说过很多次，不希望我们为了任何别的人别的事冒生命危险。”

    “我晓得，小弟妹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放心，我们兄弟也算很有默契了，顺利的话，不会出任何问题的。”萧月笙点头。

    拜月城距离莲雾城不远，船行速度又极快，四天之后的深夜时分，莲雾城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船上没有点灯，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但所有人都醒着，高手都簇拥着韦方平聚集在船头，其他韦家的弓箭手都已经严阵以待了。随着大船过来的，还有十几艘小船，呈保护姿态跟随在周围。

    一开始上船的时候被韦方平斥责，被其他人落井下石的萧月笙和穆霖，通过这几日的“烤肉外交”，以及表现出的非常讨喜的性格，这会儿已经成功混到了距离韦方平最近的位置。当然了，他们不会动韦方平，因为他们不是来杀人的，隐藏才是最重要的。

    “两位欧阳城主，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何妙计吗？”韦方平开口问了一句，目光幽深地看着黑魆魆的莲雾城，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策，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萧月笙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说：“这里毕竟是莲雾城的地盘，我们如果能先抓个人质过来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韦方平呵呵一笑：“欧阳城主跟本少主想的一样，本少主还怕欧阳城主为了自保，故意说什么强攻为上呢！”

    萧月笙连忙低头说：“这怎么会？属下是真心为了咱们韦家考虑，等拿下连家，壮大韦家，对我们兄弟而言也是极好的事情，我们都盼着有朝一日咱们韦家一统天启，到时候我们兄弟也能扬眉吐气了！”

    “哈哈，欧阳城主的话，深得我心。”韦方平笑了，扫视了一圈说，“你们，都该有欧阳城主这样的觉悟。这几天本少主也看出来了，两位欧阳城主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原本一开始说好了让两位先上，是责罚，但现在本少主倒是觉得，这潜入莲雾城抓人质的事情，非两位莫属，两位意下如何？”

    萧月笙和穆霖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恭敬地说：“谨遵少主吩咐！”

    “很好！”韦方平说，“本少主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属下，这次只要你们成功抓到本少主想要的人质，事情过后，重重有赏！”

    萧月笙神色一喜：“多谢少主！”

    “先别急着道谢，你们可猜到本少主想要的人质是谁了吗？”韦方平看着萧月笙问。

    萧月笙摇头：“属下愚钝，猜不到。”

    “不是连策，也不是连瑀，是连策的那个外甥，连城。”韦方平冷笑，“他是个残废，还是连策从那边找回来的废物，不知为何竟然得了元隐门少主的眼，拜了玄苦为师。听说连策极宠这个外甥，玄苦又一直没有离开莲雾城，所以，只要擒住了那个连城，接下来连策必须低头，那玄苦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属下也听闻，六大家族与元隐门有约定，不能动元隐门的弟子。”萧月笙蹙眉说。

    “你说的没错，但那连城不过是个俗家弟子，怕是元隐门住持都不知道他拜入了元隐门，不必那么忌惮。况且我们抓他当人质，事成之后放人就是了，只要他没受伤，元隐门也不能因此找我们的麻烦。本身那玄苦待在莲雾城不走，就有破坏规矩，插手六大家族纷争之嫌，到时候有理的未必是元隐门。”韦方平说。

    “少主言之有理。”萧月笙点头。

    “这是莲雾城的阵法图，我知道你们兄弟都是懂阵法的，看过之后就去吧，明日天亮之前，本少主要见到连城！”韦方平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了萧月笙。这是之前莲雾城的叛徒泄露出来的，一城守护大阵不是轻易能改的，况且莲雾城阵法最精通的就是那个叛徒长老，所以这张图纸如今还能用上。

    得亏穆妍都教过萧月笙和穆霖阵法，他们看过之后，就飞身离开大船，落在了下方漂着的一艘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小船上面，小船如利箭一般，载着两人，靠近了莲雾城。

    萧月笙和穆霖成功解开了莲雾城的阵法，进入之后阵法又很快恢复了原样。守阵的长老感觉有异动，再看又没有任何异常了，想着或许是错觉，就没有管。上次五大家族一起来的时候，之所以会很快惊动了城主府，是因为人太多，开阵的时间太长了。

    萧月笙和穆霖上岸的地方十分隐蔽，远离莲雾城的四个城门。二人小心地避开巡逻的守卫，成功地越过了莲雾城的城墙，朝着城中央而去，因为他们知道，最高的那个地方就是城主府的瞭望台。

    得亏他们在仙萝岛一人服用了两朵龙焱花，实力提升了不少，又服用了萧月笙做的那种掩藏气息的药物，不然还真避不开暗中那些高手。

    说来也是运气好，萧月笙和穆霖刚从后花园进了城主府，就听到两个守夜的侍卫在小声交谈。

    “怎么感觉城主大人把连城公子看得比少主还重要？现在城中的很多事情都交给连城公子来管了。”

    “是啊，不过连城公子运气是真好，当初被打落海中，都已经他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拜了元隐门少主为师。现在那元隐门的玄苦师父就在青莲苑住着呢，得罪谁可都不能得罪连城公子。”

    ……

    萧月笙和穆霖对视了一眼，萧月笙轻嗤了一声：“青莲苑？小晋是思念阿烬美人儿了吗……”

    “走吧。”穆霖和萧月笙在府中走了一圈，最后看到一个院子门口挂着的木牌，悄无声息地飞了进去。

    却说晋连城，深夜时分正在房中修炼，盘膝坐在床上，已经入定了，隔壁住着的就是玄苦，玄苦这会儿睡着了。

    晋连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放大的脸近在咫尺，这张中年男人的脸很陌生，但随之响起的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晋连城有种见鬼的感觉……

    “小晋晋，别来无恙啊，想哥哥了吗？”萧月笙顶着欧阳珏的脸，用他原本的声音，笑容满面地看着晋连城说。

    晋连城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在了角落，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月笙：“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