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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丧家之犬 文 / 轩之飞翔

    越天扬未接话,听他又道,“欠人的总是要还,与其被一次次羞辱,我宁愿立刻了结自个。”

    “你能做到?”

    越天扬对萧暝风极为了解,因而闻其言,直接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甘心。

    “是,我承认,但形势比人强,我没有退路。”萧暝风坦然承认。

    越天扬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好一会,他道,“你既然知道形势比人强,为何还要不甘心?风,我们既已跨出那一步,就不能再有半点迟疑,否则,我们的结果可以预见。”

    “为什么不和他打一架?我们俩加起来,未必打不过他。”

    “有那个可能吗?”

    “怎么没有?”

    “风,你有说过后悔曾经的作为,为何总是变来变去?让我猜猜,你是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才不甘心。”

    萧暝风不语。

    越天扬为彻底点醒他,语气不由变得沉重,“他的修炼资质本就比我们强,那是嫉妒不来的,我们何苦为难自己呢!”

    萧暝风一脸涨红,嘴上却依旧固执,“二十来年,他重生在世二十来年,修为便已突破武圣境界,难道你就一点不嫉妒?”

    “我羡慕,但不嫉妒。”

    越天扬回答的很坦然。

    “……说到底,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心胸狭窄,心思险恶之人。”

    萧暝风沉默半晌,垂眸道出一句,闻他之言,越天扬笑着摇摇头,“我可从来没那么认为过,再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萧暝风不语,见状,越天扬轻叹口气,续道,“相交至今,我可是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是肝胆相照呢。”

    “是我想多了。”萧暝风说着,抬眼看向越天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越天扬思索片刻,道,“他若不找我们,那就等我们身体恢复好些再接着去向他道歉,请求原谅。”

    “我们未必能得偿所愿。”萧暝风叹道。

    越天扬眉头紧拧,半晌才启口,“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走一步看一步?”萧暝风神色不明,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处在同等命运的好友身上。

    与他四目相接,越天扬点点头,“只能这样,别无他法。”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暝风,越天扬几乎同时望向门外,就见越清悠行色匆匆走进屋,开口就道,“皇宫被邪哥哥和凤神医血洗了。”

    “怎么回事?”皇宫里发生的事萧暝风并不知道,这会儿听到越清悠所言,不由看向越天扬。

    实际上,在越清悠音落后,他已然想到皇宫被血洗的根由,只不过,他想再确认确认。越天扬神色浅淡,“需要我多说?”

    当年之事出在姬华裳和他们二人之手,今时今日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旁人或许弄不清楚缘由,他们三人却心知肚明。

    萧暝风嘴角噏动,慢慢的,他将眸光挪向越清悠,问,“她死了?”

    没有多想,越清悠便知他口中的她是指哪个,“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不过,宫里并没有传出女帝出事的消息。”

    一想到姬华裳的嘴脸,越清悠心里就生出一股子怨愤,恨不得能亲手将其斩杀,奈何姬华裳身在皇宫,身边高修为强者云集,数百年来,根本没机会让她靠近,于是,她只能隐忍着对姬华裳的愤怒,听着有关她家兄长和东域大帝围着姬华裳转的每个消息。

    “哦,对了,据说她身边出现了一位戴着丑陋面具的男子。”

    越清悠边说边观察越天扬和萧暝风的面部表情,见二人皆未表露出异样,她秀眉微挑,“你们就不好奇那男子的身份吗?”

    萧暝风看了她一会,薄唇微启,缓声道,“小悠,萧大哥和你哥哥没那么闲。”

    越清悠冷冷道,“你们不闲能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身上。”

    语落,她转身便朝门外走,“想从邪哥哥手上活命,我认为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身影消失在门外,她留下的话却令屋里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悠悠这是在针对我,与你没有关系,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见萧暝风久久不语,越天扬轻咳两声,尴尬地说了句。熟料,萧暝风朝他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有生恼,只听他道,“小悠又没说错。”

    ……

    天耀各域最近都在传邪宗就是皓月大帝,还在传皓月大帝之所以消失数百年,隐藏身份创建天云宗,为的是从女帝手中拿回自己的皇权,这其中蕴藏着怎样的辛密,想来唯有参与数百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人才知道。

    “邪宗是皓月大帝,这消息属实?”

    “在各域能传得沸沸扬扬,能有假?!”

    “可我怎么还听说南域郡王是邪宗的另一个身份,如此一来,岂不是说……”

    “好了,好了,你们听我说,邪宗确实是皓月大帝,现如今,皓月大帝已掌控帝都。”

    “女帝就那么好说话?”

    “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窃取皇权,她能说什么?再者,失去东域大帝和北域大帝的支持,她又哪来的底气面对皓月大帝?”

    “皇早已晋级武圣。”

    “对对对,皓月大帝现在是咱们的皇,修为起码是五阶武圣,再用‘皓月大帝’称呼皇,实在是不敬。”

    凤白独自走在大街上,听着街边,酒楼,茶馆里的低议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她是真没想到她家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控了帝都,并且通过西域大帝轻而易举地收纳了西域郡国,而南域郡国本就在他手里,至此,天耀各域,被他直接管辖的就有南域,西域,及之前的中域皓月,现今的帝都中央政权。

    其实,她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天云宗的协助,少不了他暗中在各域埋下的眼线支持。

    说的也是,就天云宗门下弟子的身份,哪个拿出来不是世家名门之后,这么一想,不难想到男人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早在他重生在世没几年便已做下了部署。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宫里有传出,咱们的皇后是凤神医,你们听清楚了吗?咱们的皇后是凤神医,而且啊,宫里有传,皇除过皇后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啊?这……这岂不是在宣告天下,皇其实就是南域郡王……”

    “凤神医是南域王后,尊贵如皇,绝对不可能去抢别人的王后……这么一分析,南域郡王是皇没错,而咱们通过观看紫云秘境中的影像,也知林前辈便是凤神医,那么一直跟在凤神医身边的……”

    “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想说什么。”

    “确定知道?”

    “能形影不离跟着凤神医,护凤神医周全,武圣进阶能出现那样异象的强者,不是咱们的皇还能是哪个?!”

    凤白这会子坐在一家茶馆二楼,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刚落座没多久,夜身着一袭紫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介意吧?”

    他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桃花眼底的忧郁和仍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人不难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的不理想。

    “我若介意你能现在就起身离开?”

    朝他翻个白眼儿,凤白执起茶壶,帮他斟杯茶水,“你又不是没事干,总这么在外浪着,不担心家里出事?”

    将茶盏朝夜这边轻推了推,夜伸手端起,嗅了嗅扑鼻而来的茶香,道,“我有做安排,出不了什么大事。”她待他终于和以前一样熟络了,心中暗叹,夜垂眸轻抿口茶水,压下满心酸涩。

    单手拄着下巴,凤白专注地看了须臾,问,“还没有你父亲的消息?”

    夜先是一怔,旋即摇摇头,“他若想躲起来,就绝不会让人轻易找到。”

    凤白道,“我其实挺欣赏他的。”

    夜不解,“你欣赏他?难道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想到父亲对自己爱慕的女子做过什么事,即便身为人子,即便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是为唤醒母亲,是为救他,夜也无法去原谅。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该气愤,毕竟他想要我的命,但站在你的角度,亦或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感动他对妻子的真情,感动他的爱子之心,从这两点来说我很欣赏他。”

    看着凤白一双清亮真诚的眼眸,夜嘴角动了动,苦笑道,“我相信你说得是实话,可我却不能原谅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抿唇静默,半晌,凤白唤道,“夜。”

    “……”

    夜看着她,“你想要我原谅他?”

    凤白点了点头,“找到他,顺便告诉他,我不记仇,但我对他的做法极不认同,在我看来,任何事都有好的解决法子,不是非得要用他人的命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有心,只要不是用卑鄙的手段努力过,终了就算没能如愿,我想他的亲人也不会怪他的。”

    “他很固执,不然,不会因为接受不了失去我娘的打击,便丢下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说着,眸色越发显得忧郁,但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情,戏谑道,“不说他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你家那位。”

    凤白嘴角动了动,一脸淡然道,“他有什么好说的。”

    “整个天耀就快是他的了,还有,这街头巷尾,酒楼茶馆中的传言,你不可能没听在耳里,怎么,就没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我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他是为了你。”

    “为我吗?不知道。”

    “真不知道?”

    “假的。”

    凤白没好气地白了夜一眼,“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女人,从她手中解救出我的家人,旁的事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夜闻言,没有多想,直接道,“我帮你找着呢,只要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凤白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夜摇摇头,笑道,“是朋友就别这么客气。”

    “她倒是挺能躲的。”

    一日找不到姬华裳,凤白的心就一日受煎熬,生怕那几个被她放在心底的亲人在姬华裳手中受到迫害,见她眉眼间尽是忧色,夜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到时,我的家人但凡有一点意外,我都会让她不得好死。”清亮的眼眸一凛,凤白咬牙道。

    ……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加上桌上摆放的一套简简单单的茶具,便是姬华裳现在所处的环境。

    “陛下,微臣服侍您喝口水吧!”

    青雁倒了杯茶水,神色恭敬,走到床边,“最多将养三个月,您的身体就能恢复过来。”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扶姬华裳坐起身,“到时,咱们定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茶水,姬华裳阴郁的眼眸在屋里扫了一圈,“怎不见丘染?”

    青雁将茶盏放回桌上,低声回道,“丘公公出去打探消息了。”姬华裳目光怔然,喃喃,“打探消息?就我现在这废物样,即便打探出什么好消息,又能改变什么?”

    青雁低头未语。

    “既然恨不得我死,为何不干脆杀了我,非得将我伤成这般模样,让我变成丧家之犬,东躲西逃,栖身在这么一间乡野茅舍里……”

    在地下密室昏睡近半个月,睁开眼便得知整个皇宫被血洗,而后,被仅剩不多的几个奴才一路秘密护送逃出皇宫,逃出帝都,逃到这山脚下的闭塞小村落苟活,对这样的处境,姬华裳怎能接受,又如何甘愿接受?

    “你说朕有没有错?朕当年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他怎就不能原谅朕?”

    双拳紧握,指甲刺进掌心,姬华裳尽是恨意,“如果他能稍微待我好些,如果他能对说句软话,我至于把事做绝?一切都是他逼我的,为何还要恨我?既然有幸重来,为何不放我一马,非得从我这讨回那一切?”

    “陛下切勿动怒,这样不利于您身体康复。”青雁眉眼低垂,劝诫道。

    姬华裳张嘴哈哈大笑,“你以为朕不知道朕的身体状况吗?即便给朕一年时间,朕的身体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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