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论母爱，只论责任 文 / 月舞袖白

    司均大汗淋漓的骑车到达医院，白灵正在待产室，由于羊水先破，医生给她羞射了催产素，让白灵痛的更厉害，二伯母心疼的站在一边儿等着。

    “灵儿，你怎么样？”司均着急的跑到她床前，长腿几乎蹲跪在地上，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的问。

    白灵咬着牙，虚弱的喊了声“司均……”并握住他的手。

    女人的小手因为痛感强烈出了汗，司均我在手里都能感觉到颤抖。

    “别怕，我在。”他回忆起书上教过的待产知识。“灵儿你放松，别紧张，一会可以打麻药，很快就过去。”

    二伯母也在一旁说道：“司均说的对，灵儿，生孩子不怕的，坚持住，生出来就好了，啊。”

    “恩……我，知道……肚子，好痛……”

    强烈的阵痛，让白灵忍不住挣扎着。

    司均心疼的站起来道：“实在太疼就剖腹，这要疼多久？”

    说罢他就要去找医生。

    二伯母一把拉住他的手，自己女儿还没急呢，他倒先急了。

    “再等等，罪都已经受了，不坚持下去，回头还要受二遍苦！”

    司均急得眉头紧皱起来，满头的汗。

    这时白灵也说道：“我能坚持，不剖。”

    剖腹产要二胎要等三年，她明年就要生妹妹。

    “灵儿，听话！”

    “哎呀，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先出去，这儿我看着，去吧，去吧，去冷静一下。”二伯母往外推他。

    司均不走，好在接生的大夫赶来为白灵检查过后，说可以生了。

    急忙忙去了产房。

    二伯母进去陪产，司均却被留在外面。

    因为怕他急起来反而添乱。

    生孩子这种事，除了医护人员，男性家属还是尽量远离，尤其是脾气急躁，容易不耐烦的。

    司均在外面的表现还好。

    也就一支烟的功夫，或许再久一点。

    一声啼哭，打破了人们情绪里的焦躁。

    喜悦声，围绕着。

    “恭喜您是个男孩，六斤四两，出生时间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护士将小家伙递给他。

    司均笨拙又木愣的将婴儿接到手里。

    小小的，脆弱的新生命。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心情复杂的无法言喻。

    只因为，这孩子是他的。

    和他很像！

    尤其是眼睛……

    又过了很久，白灵虚弱的被医护人员从里面推出来，他立马转移了注意力，虽然怀里的孩子他喜爱，可对于为他辛苦孕育的妻子，却是深爱。

    “灵儿，你还好吗？”他直接把孩子塞给岳母，不负责任的跟着病床走了。

    岳母抱着孩子，一边担心女儿，跟在后面。

    因为一直没腾出功夫，还来不及给家里报喜。

    白灵被送进医院里唯一一间单人病房。

    司均才想起要联系月嫂和保姆，以防人手不够，妻子和儿子没人照顾。

    白灵自生产完就开始昏睡，除了起来吃饭，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才有了精神，而此时她的身体状态也开始转好，可以自如的下地行走。

    偶尔来到婴儿床前看看儿子，小小的一只，至少有一半像自己。

    她光是看着，便觉得有层层叠叠的爱意自心底漾出，时刻支配着她，去学做一名母亲。

    司均这两天一直请了假，从家里炖了乌鸡给她带来，说是可以补元气。

    二伯母终于抽时间把家里人通知了遍。

    白老爷子得知自己添了外孙，甚是高兴，让二伯母拍了好些照片发在微信群里，给家人一起看。

    当然，身为白家子孙，白梓航和白冰免不了因此被催婚。

    想他白家这两代人丁都很兴旺，唯独下一代，却连个影都没见着，白家长孙马上就三十了，老爷子能不急吗！

    白灵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身体状况恢复良好，接下来只要回家养着。

    司均接白灵出了院，回家就接替了照顾孩子的活。

    除了到点儿让白灵喂奶，余下的时间他几乎都把司令抱在怀里！

    就连睡觉，也要让他睡俩人中间。

    二伯母和月嫂就说他这带孩子方式不行，会惯坏了。回头他一撒手别人都带不了，那要是成天抱着，那不要命了吗？

    可司均就是不舍得。

    孩子只要一叫，不管哭还是笑他立马就跑过去抱着，动作比谁都快。

    到了吃饭点儿，他也是让所有人先吃，等别人吃完了，再去接替他抱孩子，还得站在一边，看着他吃！

    等他吃完了，再继续抱着。

    整天念叨我是爸爸，听得所有人耳朵快要出茧子。

    校主任也三番五次催他回去授课，二伯母的意思是家里有人带孩子，他可以撒手了。

    可是他不！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他就舍不得挪步，他怕孩子找他。

    他带都带了那么久，孩子已经养成习惯跟着他。也不是他不信任，而是觉得这世上除了他这个父亲，再不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父亲的爱无法代替。

    于是他直接向学校请了长假。

    请假的理由是：不想错过司令成长的一分一秒，他要在他需要的时候尽可能的付出爱，因为长大以后，就会不属于父母，反而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让他的孩子慢慢长大。

    他和妻子，也可以慢点老去……

    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魔怔，就从没见过有谁父亲这么做！

    孩子再疼爱，也得适可而止，不能把孩子当全部。

    可司令就是他的全部。

    他把全部的爱与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不让他冷了热了，更不能渴了饿了，要让他做一个从出声就被爱包围着的小朋友。

    想这样长大以后，他也会爱别人。

    整个家，也就白灵理解他。

    当然这种理解被二伯母定义为无理性的包容，就任由司均胡闹下去。

    她这个当岳母的都替女儿吃醋！

    怎么着？孩子给你生完了过河拆桥是吧？一颗心都给了孩子，孩子妈问都不问，像个丈夫样吗？

    白灵一直在中间维持着秩序，不让二伯母找司均的麻烦。

    而她，喜欢看他温柔充满爱心的一面。

    终于看见他幸福的笑容，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的礼物。

    就像这世间有一种爱，叫只要他高兴……

    *

    岳珊结束暑假后，白梓航又和她恢复了聚少离多的生活。

    要不是如此，这次白灵生产，他们也躲不过老爷子磨叽。

    入秋以后，Z市就开始下雨，一连几天都阴沉沉的。

    而东北的此时已经漫天飘雪，两个人，明明距离的并不遥远，却像在两个世界。

    有需要彼此的时候，等不到，想念着也要坚持。

    所谓成长，就是一个人能做很多事。

    她终于可以不用依赖他去生活了。

    终于成为这世界上独立的一个个体，我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需要太优秀，她只要一个家，和睦温馨就好。

    虽然，她知道自己距离一个贤妻良母很遥远，但是她正在努力……一点一点朝着目标接近。

    哪怕老辰嫌弃她胸无大志，她也是微笑着，不甚在意。

    ——当你拥有就会不觉得什么，对于从没有过的她来说，一个完整的家何其珍贵。

    “人啊，有时候总喜欢用自己的目标要求别人，我就想平平淡淡的过我这一生，我们都想。”

    我们，自然是指她和白梓航。

    “我们从在一起之初，方向就很明确，那就是组建一个家，他负责养家，我负责守家，就这样。不用管别人口中的配不配，只要我们觉得合适，那就没问题。”

    所谓的门当户对和共同追求……不过是给双方的不负责任找的借口。

    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那么自一段感情开始，无论如何也会持续下去，永远不会结束。

    听得老辰直想揍她。

    “我说什么了吗？我不是说你们两个不配，而是你明明有更好的路，为什么不走？你回家守着一个男人去过活，这么好的条件都浪费了！等到你老了你再回头看，除了老公孩子就是柴米油盐，还有什么？庸庸碌碌一辈子，你就要这么活？”

    岳珊仍不肯往心里去。

    她笑着，眼睛慢慢眯成缝。

    “那老师您说，我爸，他是天王，几乎家喻户晓，人人崇拜，他一生活的光鲜亮丽，又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家庭一团糟糕？纵然他在人前光芒万丈，当他转身回到自己真正的世界，他有什么？他一无所有，这样的生活再充实，又有什么意思？”

    老辰不说话，知道她是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没办法，从小的经历造就了她这样的想法，单凭她一张嘴是改变不了了，回头只能让老白家给她做功课了！

    “你有理！我说不过你了真是。”

    岳珊也不打算继续辩论下去，所以做了结束语。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穷人认为金钱最重，有钱人认为梦想最重，当官认为权利最重，而我……有钱有梦想，也不想当官，我眼里只有家人最重，如果有一天我做了母亲，就一定是个合格的母亲。不论母爱，只论责任。”

    老辰直纳闷。

    “我说你这孩子，受了什么刺激？这理论一套一套的，怎么回事啊？暑假发生了什么事？”

    岳珊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她和高秀丽的私事，转身，她离开了舞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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