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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刘氏掌家 文 / 如是如来

    入夜。

    褚府的灯火照得明亮刺目,连角落的黑暗都被折射出一层淡淡的昏黄光。

    夜里的风微凉,从窗缝钻进明亮的房屋,吹拂在众人的心底,刮起一道浅浅的凉意。

    定安堂内,静如死寂。

    偶有烛火发出轻轻的噼啪响。

    老夫人高氏阴沉着张脸,被迫坐在高位上。

    前面,直挺挺立着的高大身影,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逼迫得人无法喘息。

    他竟敢这么做!

    逆孙!

    褚肆站在中央,前面跪着的是府内丫鬟与小厮,他们正瑟瑟发抖伏在冰凉的地上。

    额头磕在冷硬的地面上。

    舒锦意坐于左排椅子的中央位置,缄默看着。

    如若此事放在她身上,必不能忍。

    褚肆没有错。

    他只是想要替自己的母亲讨回个公道罢了,此等做法,合理不过。

    或许放在别人眼里太过大逆不道。

    落在舒锦意眼里,她认识的褚肆就该这样,也是为何她后边不再劝他的原因。

    “祖母要证据,孙儿给您找来了,祖母不亲自过目吗?”

    褚肆大手一摆。

    身后捧着一叠证据的赵廉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送到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铁青着脸,并没有去看这叠证据。

    “既如此,那就等大伯回府再一道解决了。”

    褚肆袍子一撩,转身坐到了舒锦意的身边,冷目淡淡扫过静坐在对面的三房和大房的人。

    褚冶扼腕,对褚肆找来的证据,他没敢先看。

    褚玥气得哆嗦,可面对褚肆,褚玥却不敢放肆,咬牙暗中恨恨。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刘氏冷着脸端坐在前面,心里却担忧褚肆会受此事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

    沉静中,一道身影从外匆匆走进,发出低沉声。

    其实在回府的路上,褚暨已经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了。

    看见褚暨,褚冶和褚玥就站了起来。

    “父亲,母亲她被二婶下毒……差些丢了性命!”褚玥扑上去,就先告了状。

    在她的心里,这个家只有父亲能作主。

    一定会让二房吃不了兜着走。

    哪知,褚暨听了这话,沉着脸让人将褚玥带坐回去,自行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见大儿子,绷紧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事情前后儿子已经听说了,母亲,此事既然是下人心生歹念欲图要加害二弟妹,将这些贱奴打杀就是,何必难为二弟妹。”

    “父亲!”

    褚冶和褚玥不可置信的看着替二房说话的褚暨,满心的疑惑。

    褚暨斜来一眼,发出警告。

    褚冶皱眉,马上意识到褚肆拿出来的证据或许有什么蹊跷,赶紧将褚玥拉住。

    “大伯当真如此想?”褚肆站起身,冷声问。

    “你的祖母也是为了褚府的家风,也上了些年纪,被底下的下人蒙骗错判了事实。既然现在都将误会解开了,侄儿也不用太过与你的祖母较真。”

    说得可真轻松。

    一句老夫人老糊涂就糊弄过去了?

    “大伯不看看侄儿找来的证据?或是听听这些人的证词?”褚肆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既然做,就做个明白。

    “褚肆,你祖母年纪大了,就没必要再折腾了。至于这些犯事的奴才,拖出去打杀了事罢。”

    感受到褚肆的咄咄逼人,褚暨脸沉了下来。

    “大伯也说了,祖母年纪大了,那就将事速速解决了,好让祖母回屋歇息。”

    “你……当真要这么做不可吗?”褚暨声音再度往下沉。

    褚肆道:“这可怨不得侄儿,此事是祖母原先不愿相信母亲的清白,侄儿只好行此下策了,还请祖母原谅孙儿的莽撞,毕竟怎么说,孙儿也是为了母亲。”

    此也为孝道。

    至于对您老人家的孝道……

    “褚肆。”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适可而止。”

    “祖母,那么也请您适可而止,”褚肆冷下了声,“如您没有咄咄逼人,孙儿又何必做绝了。此事,得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并连母亲落水一事也交待清楚了吧。”

    褚玥手一抖,差点就将手边的茶具打翻。

    老夫人皱眉:“落水不过是刘氏不小心掉进了河内,这能怨怪得谁?难不成你还想将事实扭曲,怪到大房这边来?”

    “是不是事实,祖母还是听听他们这些人如何说吧。”

    褚肆手抬了抬,示意可以开始了。

    之前被捉住的侍卫战战兢兢地道出前后原委,屋里静得针落可闻。

    越往后听,褚暨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

    老夫人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那是什么?

    蒋氏竟然联合宫里的丽贵妃意图杀害舒锦意?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却把他们吓得够呛的。

    和宫里的那位沾上这样的关系,这后果如何,他们想都不敢想。

    褚肆未必会捅出去害了褚府,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皇帝只是个摆设吗?

    褚府后劲已足够强悍了,再来个与后宫宠妃走近一条,褚府是要上天啊!

    坐在屋内听到这些的人,无不惊恐。

    担心自己现在听到这些话,等下刻就会被褚肆灭口。

    “胡说,这根本就不可能,母亲她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事,褚肆,你从哪儿弄来的外人诬蔑自己的大伯母,”褚冶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刘氏冷冷看向一言不发的褚暨,心底冷笑了起来。

    蒋氏是什么人,褚暨恐怕比谁都非常的清楚。

    绝对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现在,祖母还觉得二房有哪个地方对不起大伯母吗?大伯母如此行径,若传到外边,这妇名怕是要毁了……”

    “你敢!”褚冶大声喝来,“她是你的大伯母,你就不能仁慈些?二婶不是没事……”

    “那么,本相拿剑取你要害,只要不死,本相便就是无罪的,”褚肆眸光幽幽扫来,冷煞接下褚冶的话,边“本相”都出来了。

    一时,屋里气温再往下降。

    “后边的……大伯可还要继续听听?听听是谁下毒害了大伯母。”

    褚暨被褚肆冷冰冰的眼神一扫,刹那间寒意彻骨。

    “母亲……二弟妹是清白的,”褚暨深吸一口气,僵硬的转身对老夫人道。

    老夫人白着脸张了张嘴,看见大儿子朝自己使眼色,只好作罢:“既然如此……”

    “母亲本就清清白白,还受了不少的委屈,既然大伯母不仁不慈,陷害妯娌,实在不德,难担一府主母。祖母,依您的意思,褚府里的管理是否该换一换了。”

    褚肆语声淡淡,入老夫人的耳朵里却显得咄咄逼人。

    他这是要逼得老夫人表态不可。

    “就依三侄儿的意思吧,”褚暨捏着拳头,沉声说。

    “母亲……”上官氏急了,能当家的可不只有刘氏一人,都当她是死人吗?

    “三婶是否也觉得府中该换个方式管理了?”褚肆慢声截住了上官氏的话。

    上官氏浑身一僵,挤着笑:“三侄儿说得对,是该换换了。”

    褚肆继续道:“大伯母不便起身,府里日常开销也不少,事务更是诸多繁杂,想必大伯母也下不来榻,还请祖母等会儿做回主了。”

    “你……”褚冶气得捏紧拳头,在褚暨使眼色下,不得不收住心底的怒。

    做为褚肆的大哥,却事事被强压几筹,褚冶脸色越发的阴郁了下来。

    老夫人险些气得背过气去,他这是要她马上给刘氏管家的特权!

    否则这事没完!

    “母亲,就依他之意,”褚暨也被气得不轻,到底是老狐狸,能忍。

    老夫人重重闭上了眼,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连串的话吩咐下去,然后又让刘氏到大房那边搬走府中上下的账册等物。

    褚肆让人陪着刘氏一道,落在大房三房眼里,眼神更阴沉。

    至于跪在前面的丫鬟,小厮和侍卫,被褚肆的人再次带走了。

    他们是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候谁敢插手,褚肆就让谁倒霉。

    连褚暨都认栽了,其他人哪敢和褚肆硬碰硬。

    全程,由他说了算。

    褚肆是胜了,刘氏也被还了清白,还打了一把大房。

    可刘氏心里边却没有多高兴。

    因为褚肆将原本还算平静的家,搅翻了!

    往后恐怕更要小心行事。

    解决了这事,夜已深。

    刘氏压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冲儿子儿媳妇摆摆手,经这么一闹,她连质问两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舒锦意站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站在那儿。

    褚肆也知道这样做,会更让刘氏担忧。

    他此次,已是留情了。

    ……

    高氏坐在屋里,被气得喘得厉害,此时正瞪着面色铁了青的大儿子。

    高氏大声一喝:“把话说明白了。”

    “母亲,换药一事是孩儿的意思。”

    “什么!”高氏震惊。

    “孩儿没曾想会变成这样,”褚暨想要通过换药,陷二房于不义,哪里知道褚肆会有准备,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他的计谋般。

    褚暨却不知,褚肆根本就没打算让蒋氏再站起来。

    “你,你……”高氏指着这个疼爱的大儿子,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作孽啊。”

    “母亲,这件事还请交由儿子。”

    “你怎么能做那种事,蒋氏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发妻啊,让亲家那边知晓,你……又怎么交待?”蒋氏的母族可不是省油的灯。

    褚暨沉声道:“所以此事,不能揭。”

    “难不成你还得受自个侄子的压制?你以后行事岂不是要处处受限?”想到大儿子被褚肆抓着这个把柄处处要挟,老夫人焦急不已。

    褚暨皱起了眉头,安慰老夫人道:“母亲尽管放心,他不会那么做。”

    “可……”

    “请母亲相信儿子。”

    “罢了,你自个好好和阿肆这个孩子说说,到底是一家人,他总不能对你这个大伯做得太绝了。”老夫人疲惫地闭了闭眼。

    “儿子明白……”褚暨眼中滑过抹冷绝。

    ……

    这夜,谁也睡不好。

    舒锦意在漫长的夜色里,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身边的人亦是如此。

    褚肆起身上朝,舒锦意就跟着起,府里的沉闷,怕是要持续许些日子。

    想到这,舒锦意靠在床榻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自个整理朝服的男人。

    “褚肆,”舒锦意这么叫着就下了榻,来到他的面前。

    褚肆回头,神情与往日无区别。

    望进她的眼,永远是温暖的。

    褚肆心里的苦,怕也是无人能理解的。

    在那之前,她还有过一段恣意的年少。

    而他呢?

    在她与姬无舟他们玩闹时,他可是一人悄悄的躲在背后努力着?

    在她的印象里,褚肆从小就老成,从来不像他们那样。

    那时候的她以为他是不屑,越是接近他,越是明白他与他们的不同。

    他不能。

    他要比别人更努力百倍才能存活,比别人更出色,他才能立于这天地。

    捉弄褚肆的一幕幕呈现眼前,舒锦意羞愧又是心疼。

    当初自己对他好点……那怕只有一点,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只有褚肆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绝世少年的陪伴,他撑不住。

    “对不起。”

    墨缄欠他一个道歉。

    褚肆一怔,道:“为什么道歉?”

    “我帮不到你……对不起。”

    “你帮了我很多,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褚肆伸手抚上她洁白如玉的脸颊,声音比刚才更柔软。

    舒锦意有些难为情地避了避他深情款款的视线,提醒着:“你该上朝了。”

    褚肆深深看了她半晌,转身出门。

    “爷,”外边传进一道声。

    脚步跟着远去。

    舒锦意转身朝门口望出去,那里已经没有了褚肆的身影。

    “少夫人,可要起身洗漱?”

    白婉走进来,垂首询问。

    舒锦意想了想道:“洗漱吧。”

    洗漱过后,舒锦意就到刘氏院子里走动,碰巧就见舒锦稚抚着肚子从侧门进来。

    舒锦稚一双眼溜溜的转,看见舒锦意就昂起了头,“妹妹今个儿这么早?往时可是到老夫人处请了安就出府去巡视铺子了。”

    那话,酸不溜丢的。

    舒锦意瞥了她一眼,道:“舒姨娘也很早,只是大伯母事儿刚落,舒姨娘就往母亲住处跑,未免落人口实了。”

    舒锦稚脸色微变,挤着笑道:“相公知道二夫人受了委屈,特地让我过来瞧瞧,问候几句。”

    舒锦意上下看了舒锦稚几眼,在判断是否真的是褚暨派她过来探风。

    很显然,她说谎了。

    “原来是这样。”

    两人同时进门,刘氏的精神还算好,面上没有半丝灰败之色。

    舒锦意反而觉得刘氏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想通了什么。

    宋嬷嬷站在旁边,正与刘氏有说有笑,场面看上去很是详和。

    “母亲。”

    “锦意来了,”刘氏回头,面上有笑,只是看见舒锦稚时,笑容有些浅:“舒姨娘也来了。”

    “看见二夫人气色红润,我们便放心了!”舒锦稚眼神微闪,笑眯眯地恭维一句:“还未恭喜二夫人主掌主母之喜呢!从今个儿起,锦稚就等着二夫人佛照了!”

    刘氏听罢,心中冷冷发笑,面上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既然老夫人将家给我撑,对事对人必是要公允公正……”

    后几个字,刘氏特地的加重。

    落在舒锦稚的耳朵里,刺得紧。

    舒锦稚勉强维持着笑容,和刘氏说了几句话,话不投半句多,舒锦稚借由身子不适离开了。

    舒锦稚一走,刘氏就冷笑道:“你这姐姐两面三刀,这次的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舒锦意看了刘氏一眼,未回应。

    舒锦稚替褚暨做这种事,实属正常不过的了。

    半晌又听到刘氏叹道:“以后你我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舒锦意颔首:“母亲可有什么需要儿媳去做的?”

    “你好好陪着阿肆便好,其他……母亲还能应付得过来。”

    “锦意也想替母亲尽一份心,”舒锦意说。

    刘氏打量起舒锦意来,忽想起什么,沉了脸道:“这些用不着你,若真想帮母亲尽份心,就给母亲生一个大胖小子,那才叫尽心了!”

    舒锦意;“……”

    ……

    漫长的等待中,金鸾殿门口扫进几口风,寒了数人的心。

    方才圣上的一通怒火降下来,没有人敢上前替誉王求情,也没人知道皇帝有没有相信誉王的辩解。

    良久,皇帝才问杵在前边的褚暨,“褚爱卿。”

    “臣在。”

    “此后,你来协助三皇子,定要半个月内将那北夷贼人捉拿。”皇帝淡漠的下令,对伏跪在前面的姬无舟无甚理会。

    褚暨压下心头喜悦,重声应道:“臣领旨!”

    此事就这样作罢了?皇上这是信誉王还是不信?

    圣意难测。

    仍旧无人敢猜测。

    褚肆垂首在前,他捉拿北夷人有功,皇帝常他金银财宝,关心一句,便再无可赏。

    褚肆谢主隆恩后,对此事不提一字。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了褚肆比往时更沉默的变化,眉宇间有些沉凝。

    姬无舟的说辞很简单,无非就是北夷军潜进城兵队伍中,他并不知情,是他管理疏忽。

    皇上将北夷刺客一事交由你,事发后你却说不知情,那就该置疑你的能力了。

    就算是这样,皇帝竟然没有拿下誉王的权力,反而派了个内阁大臣去协助。

    皇上到底是信赖誉王。

    有人猜测多半是因为狩猎场上,誉王替皇上挡的那一箭起了作用。

    那一箭,足够姬无舟运用筹划了。

    姬无墉走在褚肆的前面出殿门,抬头看着褚暨,姬无舟等人的背影,慢步了下来。

    “江将军和昭华的事,本宫已经安排好,就看褚相的意下如何了。”

    声音轻,足够两人听见。

    褚肆盯着姬无墉的后脑勺,姬无墉后背倏地一寒。

    “褚相?”

    “太子殿下最近很是闲情,”褚肆冷冷泼了他一盆冷水。

    姬无墉满腔的热血,都被泼僵了。

    这人还真是……

    罢了,他这个做太子的,有点大量:“褚相可有好招?”

    “太子安分做自己,其他事,太子还是当个旁观者的好。”褚肆无情的再泼他一盆冷水。

    姬无墉:“……”

    他还真让自己当个废物啊。

    在朝中不让自己表现也就罢了,平日里装傻也就算了,可关键时刻,总不能也把他撇一边吧?

    “唉……”

    姬无墉重重一叹息,快两步追上了姬无谌:“大皇兄!”

    走在前面的姬无谌回头,脸上扬着笑:“太子。”

    太子一脸痞相的勾住了贤王姬无谌的肩头:“听说大皇嫂要在王府里弄个赏花会,不知本宫可有那个荣幸走动走动?”

    “太子既然喜欢,本王同王妃说一声便好。”

    太子连连摇头,道:“只有女眷那便无趣了,这样吧,最近我们兄弟也甚少聚在一块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京内的公子哥们叫上,一同前往贤王府聚聚如何?”

    “这……”

    贤王皱起了眉,太子爱玩,他们都知道,而且每次玩出事他们都不觉得意外。

    贤王一点也不想让他凑这个热闹。

    却不好拒绝了。

    “褚相!大皇嫂办赏花会,可有邀请丞相夫人?不如褚相一块儿上贤王府赏赏花?”

    褚肆淡淡道:“臣还有要事。”

    “既然褚相有要事本宫就不勉强了,少夫人那里本宫会好好的替褚相照顾好,褚相尽管放心……”

    褚肆凉凉地斜了他一眼,道:“赏花怡情,本相到是许久未赏过花宴了,那就叨唠贤王了。”

    姬无谌奇怪地看了姬无墉一眼,没有多想,扬声道:“府上能得褚相光临,本王岂有不相迎之理。”

    褚肆并没有因为贤王这句话而受宠若惊,淡淡点头就越过太子和贤王身边,颀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长长的宫道上。

    太子若有所思地瞥着姬无谌。

    姬无谌也在沉思当中,总觉得太子刚才和褚肆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太子对谁都如此“没心没肺”应该是他多想了。

    姬无墉一巴掌拍在姬无谌的肩上,姬无谌回头看着笑眯眯的太子,“太子还有事?”

    “近日府里闷着难受,父皇又没给本宫特许务事,甚是无聊,不知大皇兄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可否允本宫随行?”

    说罢,还朝他挑了挑眉毛。

    姬无谌挑起一边眉毛,跟着他?

    “不行吗?”姬无墉眨巴着眼,样子看着很是单纯不谙世事。

    “只要太子不觉得枯燥……”

    “那快些走吧!”姬无墉高兴得连忙拖住了姬无谌的手,急急往外走。

    ……

    “爷,太子殿下随贤王出门了。”

    马车刚走到半路,褚肆就听人来汇报太子的行踪。

    褚肆掀帘下马车,走进府衙,冷声道:“看着他,提醒李小姐那边,今日不必出门。”

    来人作揖:“是。”

    褚肆走进府衙门又停住,退了出去。

    徐青连忙迎过来道:“爷要去何处?”

    褚肆没有让人备马车,也没有说去哪,一路沿着街走。

    褚肆心里在想什么,比皇帝还要难猜。

    等徐青反应过来褚肆走过的地方都有褚府的私铺等地,心中就悟了。

    原来是特地过来找少夫人的。

    可惜,今日舒锦意没有出府,而是跟着刘氏处理家里那堆账本。

    刘氏接手,自然要一一核实了向老夫人汇报清清楚楚才能接手,否则到时候又出些漏洞,老夫人再寻机会揪错处。

    舒锦意替刘氏处理完账本,回到这边已是申时二刻。

    骄阳西斜,将屋里照得金黄。

    舒锦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突然后窗传来声响,舒锦意眼一眯放下茶杯,走到边上推开窗。

    外面一道身影翻了进来。

    舒锦意皱眉,暗道这人大胆。

    “少夫人,查到了,这是内阁大臣褚暨的字迹,”灰衣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送到舒锦意的手里。

    舒锦意展开一看,眼眸骤然收缩。

    “他们想要北夷军再进攻龙安关!”

    难怪会备粮草,这纸条上说他们还在悄悄准备军用武器以及甲胄等军用物。

    这是要给谁制造机会?

    郑判?

    还是别人。

    如若他们发现郑判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是否会有其他人选?

    帅印不见,他们必须以手段逼得皇上真正授权于人,在军中树立威信,击退北夷军再手握兵权!

    走得可真是一步险棋!

    舒锦意冷冷捏住手里的纸条,墨家军用鲜血换来的太平,他们竟敢用这等卑鄙手段揽权!

    来送纸条的人也是墨缄的人,也极为愤怒。

    “少夫人。”

    “此事还有谁知晓?”舒锦意哑声问。

    “头儿以及去查这件事的人,”灰衣人道。

    舒锦意沉声道:“继续盯着,尽量收集他们与北夷人接触的证据。”

    “是,”灰衣人重重作揖转身从窗户处消失不见。

    “砰!”

    舒锦意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褚暨……很好,很好。”

    舒锦意眸中充血,已是怒到了极点。

    不能怒,她还得想法将这些击溃。

    舒锦意写了封信,到后门击了一个信号,有人从侧边出来,将她手里的信拿走。

    一个多时辰后。

    琉璃宫中,昭华公主正拿着手里的信细细阅之,再将其放入炉中燃烧成烬。

    昭华公主差人到碧浣宫,没有多会,丽贵妃就整装而来,步伐有些匆忙。

    “昭华,本宫的昭华!”

    丽贵妃一进来,就急急观望着昭华公主的状况。

    “母妃!”

    昭华公主红着眼眶,一下子就扑进了丽贵妃的怀里,泣不成声。

    “怎么了?”

    “母妃,我,我……不嫁郑判,江朔那夜闯宫后,女儿就已经没有办法嫁郑判了……”

    “说什么胡话!”丽贵妃气得甩开昭华公主。

    “女儿愧对郑将军,只求母妃成全女儿嫁江将军……”

    “啪!”

    丽贵妃气得一巴掌拍在昭华公主的脸上:“你说什么傻话,那是个疯子!你堂堂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疯子。那夜什么也没有发生,郑判必需娶你!”

    “可是……可是女儿已经……”昭华的话语断断续续的,那脸色又不太对劲,引人遐想。

    丽贵妃一瞬间脸色刷地煞白,“你,你……和那疯子……”

    “女儿只能嫁江塑……”昭华公主也不解释丽贵妃心底里的误会,哭得梨花带雨的。

    “你是要气死母妃才甘心……你,你这个……”丽贵妃一想到昭华公主失身于那个江疯子,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身子一仰,往后倒。

    “娘娘!”

    “母妃!”

    一时之间,琉璃宫内一阵的慌乱。

    丽贵妃被扶着躺到矮榻上,宫人急急忙忙去请太医。

    昭华公主看见丽贵妃被气得脸色发白,懊悔不已,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必须狠下心。

    “母妃,您怎么样?太医呢?快请太医……”

    “公主,宫人已去传唤太医,娘娘是气您不爱惜自个啊……为娘的,谁不想自个的儿女过得好,您这样叫娘娘如何放心?”苏嬷嬷叹着气,看昭华公主这样子,也不好将话说得过重了。

    昭华公主抿紧了唇,箭已发,没有回头路了。

    “母妃,女儿只是想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有错吗?”

    “公主没错,只是娘娘不想您和一个疯子……”苏嬷嬷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

    丽贵妃则是直接闭住了眼,与无力再和昭华公主说话。

    太医很快就进了琉璃宫,连忙给丽贵妃行脉。

    皇帝听闻消息,正从御书房那边匆匆赶过来。

    “徐太医,母妃如何?”昭华公主焦急不已,催促着问在把脉的徐太医。

    徐太医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朝榻上的丽贵妃道:“臣在这给贵妃娘娘道喜了!”

    “道喜?”

    殿内人皆是一愣。

    “徐太医,这是……”

    “贵妃娘娘怀了龙嗣!臣贺喜娘娘!”徐太医笑着道喜!

    一时之间众人傻了,也包括了矮榻上的丽贵妃。

    “这,这……这是大喜啊!”苏嬷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苏嬷嬷……本宫这是有喜了?可是真的?”丽贵妃抚着平坦的肚子,喜不自禁!

    “娘娘您没听错,是徐太医亲自确诊,绝对无误!”苏嬷嬷替丽贵妃高兴,自从公主出生后,丽贵妃一直想要给皇上生个皇子,一直不得所愿。

    今日,可总算是心想事成了!

    正这个时候,外边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苏嬷嬷更是激动!

    丽贵妃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有些不知所措,觉得上天总算是对她不薄,给她赐了麟儿!

    “拜见皇上(父皇)!”

    众人哗啦一下跪满了地。

    皇帝几步迈进来,看到榻上的丽贵妃,心疼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厉声朝宫人们喝道:“你们是怎么照顾贵妃的!”

    “皇上!贵妃娘娘是有喜了!”苏嬷嬷赶忙报喜,“奴婢给皇上,贵妃娘娘贺喜了!”

    贺喜声传进皇帝的耳朵,瞬间叫他敛住了脸上神色,刹时间更为威严逼压。

    琉璃宫,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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