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留下，还是走 文 / 西眠

    霍深这话，跟霍夫人当时的那句“辛苦你了”，完全不同。

    安小晚唇角上扬，紧紧抓着他胸前的布料，慢慢沉入了睡眠。

    这恐怕是近几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她不必害怕他半夜醒来找不着她，不必担忧他的病情又出现恶化，不必担忧他的体温不升反降。

    夜色，温柔。

    霍深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却是比这夜色，还要更柔和几分。

    ——

    离音城。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刷，整个城市里，都透着一股雨后的清新草木香。每一条街道都干净如洗，似乎比之以前来，还要更美丽几分。

    那一夜，地上的血迹，也悄然消失无踪。

    夏朵当时和安小晚有着24小时的约定，这一天里，她便一直在地下的病房中，守候着司凌寒。

    漆黑的房间，看不见阳光。

    像极了她被禁锢着的那些日子，只是如今，司凌寒才是那个动弹不得的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将司凌寒带到这里，囚禁他。

    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她只知道司凌寒一直没有醒来，医疗设备一直安然运转，医生们时不时过来检查无碍。

    夏朵害怕漆黑，害怕闭塞，但她发觉，当司凌寒真的无声无息时，这害怕似乎也就不那么明显。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受。

    明明那么恨他，恨不得他彻底消失，离了婚再也不联系，可如今看他虚弱的躺在床上，夏朵竟然觉得，心头，有些难受起来。

    外面，天黑了，天又亮了。

    终于，手机里有了安小晚的信息，告诉她，一切都好了。

    然后孔秘书找到了这里，将夏朵和司凌寒一同带了出去。

    司家的人，态度全都怪怪的。但夏朵其实无所谓，毕竟一直以来，他们对她都带有敌意和偏见，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少夫人，你知不知道，安小姐害我们损失了多少？”孔秘书看着夏朵，狠狠皱眉。

    夏朵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少爷为了你，真的做了特别多。少夫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跟少爷回去？不管你想要什么，少爷都会给你，都会努力满足你，你究竟怎么能够对他下狠心开枪？”孔秘书一句句的质问，每一个字都透着强烈的谴责。

    谴责？他们究竟凭什么谴责她？

    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夏家的人责怪她没有好好讨好司凌寒，否则的话，也能帮助夏家一跃成为更厉害的豪门家族。司家的人责怪她没有好好对司凌寒，不然的话，他们一定能幸福快乐的待在一起，他也不会受伤。

    可是有谁替她想过吗？

    她的自由，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她的自我。

    难道就因为一个司凌寒，她就该屈服，就该软弱，就该背负着一切，只为了别人而活？

    夏朵的手，在身侧握紧，任由指甲嵌入肉里，也没有松开。

    “少夫人，我们明日便将少爷带回国治疗，您是留下，还是跟我们走？”孔秘书蹙眉问道。

    空气中，陷入了沉重的默然。

    好一会儿，夏朵才吸了口气道：“我也……回国。”

    毕竟，枪，是她开的。

    夏朵惨然一笑。

    司凌寒是不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