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随叫随到是你的职责 文 / 禅心月

    叶轻舟从学校出来，又马上奔向医院。在路上，随意买了点吃的东西，她很累。可是这样的累，让她觉得值得。

    之前医生打电话跟她说，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妈妈有机会动手术了。钱也解决了，这一切对她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到了医院，她又去问了一遍妈妈的主治医生，具体的情况。

    医生说这几天可以手术，让她准备好手术费用。她以前对这个病根本不懂，可是自从妈妈生病之后，她就变成了半个医生。

    她跟妈妈做过配型，只是不合适。她也知道肾源有多紧张，她能轮到这样的机会，她十分感激。

    这个时候，楚慕寒给的那些钱，真的就成了她的底气。

    “医生，谢谢你。你放心，手术费我已经准备好了。手术时间可以安排。”

    主治医生姓傅，叫傅慎之，三十几岁的他已经是院里的副主任医师。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

    对上叶轻舟眼中的期待跟喜悦，他咽下了那句问叶轻舟她的手术费哪里来的话。

    之前那些讨债的人还曾经来过医院一次。还是他运用了点关系，又吩咐过医院的保安，这才把那些人打发走。

    叶轻舟原来欠了那许多的医药费，这会却连手术费都能轻易拿出来。

    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突然有这样一大笔钱——

    “我会尽快安排的。”收敛思绪，傅慎之知道，这些事不是他能管的。

    他现在是医生，而她，只是病人家属。如此而已。

    “谢谢你啊，傅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叶轻舟是真的很感激。傅慎之帮了她许多。

    “不客气。”傅慎之看着叶轻舟眼中的感激，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忍住：“你妈妈的病，我一定会尽全力。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暂时没有了。”叶轻舟冲着他笑了笑：“谢谢你，傅医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傅慎之摇了摇头：“客气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轻舟直接去了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

    “轻舟，你的钱哪来的啊？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治了。”

    叶轻舟的妈妈许美佳，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可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她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

    脸色苍白，头发因为化疗的关系掉了大半。她的眼窝陷入了下去了，整个人有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没关系的，妈。”叶轻舟看着许美佳，对着她笑了笑：“我找到一家公司，对方同意我先贷款，等我毕业后进他们公司工作，再慢慢还债。”

    拉过许美佳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所以啊，妈你就不要再担心手术费的事。你放心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许美佳看着叶轻舟，她的嘴唇动了动。

    “轻舟，我，我真的没有关系的。真的。你不需要这样。”

    “妈，你胡说什么呢？”叶轻舟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你是我妈妈，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治好你。”

    许美佳眼中有泪，想说的话很多，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怪妈不好，拖累了你。”

    “妈，你再说这个话，我可要生气了。”

    叶轻舟这么久的时间，一直在苦苦支撑。能让她撑下去的，就是许美佳。

    “是真的。别管我。”许美佳说话眼睛红得厉害：“别让我拖累你。你已经被我跟你爸爸挺累了。真的——”

    “妈，不怪你。要怪，也怪爸爸。”

    叶轻舟的爸爸叶坤赌博成瘾。在外面欠了一堆的债。要不是为了替叶坤还债，许美佳也不至于这么操劳，更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得这样的病。

    叶坤倒好，欠了债之后，为了躲刚哥那群人，早早的落跑了。只是留下他们母女，成了追债的人死咬着不放的对象。

    为了替叶坤还债，她们把房子都卖掉了，也还不上。

    叶轻舟一心以为，自己考上大学，就可以去找兼职，努力工作，改善家里的情况，却不知道拿到录取通知书才知道，许美佳得了肾病。

    因为不想拖累她，一直没跟她说。本来就还有欠着的赌债没还，又有病人。

    雪上加霜，叶轻舟的困境可想而知。

    她说得轻松，可是许美佳却知道，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看着女儿忙前忙后的侍候自己，看着女儿不过是几个月，却瘦了一圈的身体。她的心涌起了难言的愧疚。

    “轻舟，你——”

    她拉住了女儿的手，有些话，她突然就很想跟她说。

    叶轻舟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标记着的楚先生三个字，此时格外刺眼。

    那个男人回来了。看着不断响起的铃声，她有一瞬间的惊慌，她绝对不能在妈妈面前接那个男人的电话。

    想按掉的，不知道怎么的，手机掉了下去。她弯下腰去，快速的捡了起来。

    她强装出笑脸，看着许美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妈。病房有规定。家属不能一直留下。我就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却不知道，这会天气还热。她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低领，刚才弯腰的动作，却让她的领口往下。

    许美佳看着女儿刚才那一晃眼让她看在眼中的吻痕，一时脸色有些发白。

    叶轻舟没有注意到，她跟母亲告别之后匆匆转身，脚步有些匆忙。

    许美佳看着女儿的背影，想说的话到底没说出口。最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任泪水落下。

    想着刚才看到的吻痕，她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表示什么意思？

    无数的可能闪过，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的心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的难受。

    “造孽啊。我真的是造孽啊——”

    已经入夜，许美佳无法哭出声，只是黑暗中那一声又一声的抽泣，在这样的黑暗听起来，反而格外的渗人。

    …………

    楚慕寒洗过澡，去书房收了两封邮件。再出来时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临睡前喜欢喝点酒，有助睡眠。

    酒刚入喉，大门就开了。叶轻舟站在门口，发现他就在客厅时，有瞬间的诧异。转而变成了一丝畏惧。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昨天那般折腾，她今天早上真的差点起不来。

    楚慕寒看了眼时间，十点钟。他看着叶轻舟进门，微微眯起的双眼看不出情绪。

    只是他挑起眉尾的时候，给人感觉他的视线相当犀利。

    叶轻舟进了门，将手上的包包放下。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楚先生。”

    “挂我电话？”

    楚慕寒刚才给叶轻舟电话，却被她挂断了。

    “我……”

    “胆子不小。”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叶轻舟却莫名的感觉到，后背有冷汗沁出。

    楚慕寒今天早上已经看过刘昭阳送来的资料了。他心知叶轻舟今天是去看她那个得了肾病的妈去了。

    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在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她出现在这个房子里。

    “对不起。我——”叶轻舟怯怯的道歉。楚慕寒对着她伸出手，轻轻的勾了勾手指。

    叶轻舟走了过去，这一次，脚步比之前要快一点。

    “楚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把这杯喝了。”

    楚慕寒把面前的杯子倒了个八分满。然后推到了叶轻舟面前：“喝光，你挂我电话这事，就算了。”

    叶轻舟从来没有喝过酒，看着那腥红的酒液，一时有些迟疑。

    “怎么？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你的职责？”她如果拎不清，楚慕寒不介意说得清楚一点：“随叫随到。懂？”

    叶轻舟咬着唇，站在那不动。

    “你妈妈在市三医院？”

    叶轻舟的脸一白，这一次她没有迟疑，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的度数并不算多高，可是那个味道让她有些受不了，咳了好几声。

    楚慕寒看着她因为喝酒而泛起红色的脸。长臂一伸，轻易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叶轻舟不敢挣扎，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挣扎。

    好不容易缓下了，不再咳了。楚慕寒却端起了手边的酒，又倒上一杯。这一次，他自己喝。

    叶轻舟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他却将脸一偏，头凑过来，将酒喂进了她的嘴里。

    叶轻舟：……

    还来不及产生羞窘的感觉，突然入喉的酒液让她差点被呛到。

    这一会，咳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她这边又羞又窘。喂酒给她的楚慕寒却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

    低下头，再次将酒喂入她嘴里。叶轻舟被迫喝了好些酒下去。

    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就像是天边的晚霞般红艳。意识开始有些不清醒，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眼，就这么带着盈盈的水意看着楚慕寒。

    他倒是没想到她的酒量这么差。不过是两杯多点的量，就能让她醉了。没想到，喝醉的她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味道。

    啧，单手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他眸色渐深，早上消下去的火，这会又上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