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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是女的 文 / 福履

    水善喝茶的动作都吓得一顿,她这刚消停几天,可不想再惹上难缠的事。

    而且老人家那话什么意思,他现在可是男人装扮,难道也会被劫色?

    水善好奇追问道,“这附近山匪很多吗?”

    老人家无奈的哀叹一声,“是啊,这方圆几十里的地界都少有人来,运货的商队、过路的行人,都是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都是结伴而行,白日赶路,夜间是无人敢在此盘旋的。”

    “既然这那么不安全,老人家为何不离开,还在这开着茶摊?”

    这家茶摊是水善从这条路上走来,看见的唯一的摊贩。

    宽敞的大道修建着却没人敢走,怪不得路面上都长草了,怕是再过几年,这路都要彻底消失了。

    老人家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叹息声拖得老长,沧桑而憔悴。

    “我儿子就在山上当山匪。”

    水善一口茶水喷出来,下巴都快惊掉了,感情这位茶摊老板是山匪的……内应?

    水善突然抓着自己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充满警惕的盯着老人家的背影。

    这茶摊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会就是打探沿途过路人的情况吧,看谁身上银子多,看谁孤身一人好欺负?

    老人家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但也没有着急解释,将用过的茶盏洗干净收拾后,撑着老腰,慢慢在一边空位上坐下来。

    老人家看向水善,闲聊似的徐徐开口,“我儿子十五岁时,为了救我的命,上了山入了匪窝。那时我病入膏肓没钱看病,他无奈之下只能去当山匪打劫抢钱,一呆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来,我在此开茶摊,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看着他改邪归正,离开山寨。但上山容易下山难,一入匪窝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伤心的落下了眼泪,捏着抹布,声音哽咽着继续道,“都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他变成了坏人。”

    老人家自责的痛哭起来,水善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思忖片刻,开口道,“他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路过此处的人,几乎都要到我的茶摊休息一会,我能提醒一个是一个,能阻止一个遭殃便阻止一个。儿子犯的错,都该我这个父亲来还,我不想让他背负太多错误,不想让他有朝一日后悔。”

    老人家年复一年在此坚持的原因,就是为了帮儿子少犯错少造孽,就是想等着儿子下山来,改邪归正,这份良苦用心实在让人动容。

    水善感动的不禁想要躲宽慰老人家几句,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她浑身一抖。

    茶摊的招牌被人用力踹倒在地上,三个流氓打扮的人摇头晃脑的走进茶摊,朝老人家大喊,“周叔,来三碗茶,兄弟们刚做了一单生意,渴的紧。”

    听那三人熟稔的态度,不会就是和周叔儿子一伙的山匪吧?

    那他们说的生意,自然也就是……打劫?

    水善下意识转开视线不敢看他们,背对着三人尽量不被看见脸,想要偷偷摸摸溜走,肩膀却从后面被人用力一拍。

    “小公子哪儿的呀?要去哪儿啊?陪哥哥们喝碗茶吧!”

    那声音流里流气,满是调笑。

    水善浑身肌肉一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个‘男人’是被调戏了吗?

    正思量着该怎么办,老人家一下将她挡到身后,端出三碗茶送上去。

    “这是我亲戚。”

    说着把水善赶去了茶摊后面藏起来。

    水善一刻不敢耽搁,抱着怀里的包裹就想走,脚却被人突然伸腿一绊。

    水善的身体下意识一个灵活旋转,双腿横飞着在空中旋出好看的圆弧,踝间青褶纹铃铛叮铃脆响一下,稳稳站在了地上。

    不好,快跑!

    水善脑子里猛然炸出这句话,身体一转朝着茶摊外就快速跑去,同时吹着口哨召唤回跑远吃草的追风,轻快翻身上马,快速驾马而去。

    望着三个山匪在后面追了几步气愤的大喊,水善长出口气,暗叹声幸运。

    看来这条路她是不能再走了,只能多花时间绕远路,真的太太太危险。

    水善以为自己逃脱了山匪的追击,以为自己逃离了那片危险的山匪窝,可晚上刚找了客栈休息下来,就有人闯进她的房间,简单粗暴的一棍子敲下来,一下就没了知觉。

    水善被绑架了,而且是绑架到了喜房。

    水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刺目的大红色。

    脖子被打的地方痛的发麻,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慢慢直着腰坐起来,这才好好观察起来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喜房,这是水善当即做出的定论,只是谁绑架她绑到喜房来啊?

    而且,手脚都自由的没有被绑着,这伙绑匪也太粗心了,就不怕她跑了?

    水善从床榻上站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浑身酸疼的厉害,腰背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像颠簸了一天的山路一样。

    水善正扭着腰,突然听见房间外传来说笑的脚步声,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贼人手里呢,再管不得腰酸背痛,重新躺回床榻上,闭上眼睛。

    房门被推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清晰传来,听声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数量最多不会少过五人。

    水善紧张的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忐忑不已,心脏咚咚咚的在胸口跳动着,面上却要强装着安然熟睡的模样,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有脚步声朝床榻边过来,水善暗暗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手,只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一下,然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对远处的人道。

    “还没醒呢,怎么办?现在就给她穿吗?”

    其余人都朝这边走了过来,围在床边,几双手伸过来推人,床上的人依旧舒服的睡着,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能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就抬着去。寨主和兄弟们都等很久了,把衣服给她换上。”

    年老的女人话一说完,其余女人全部遵从的应了一声,接着就有两个人将水善从床上扶起来,另有一双手伸到了水善胸前,解她的衣服。

    水善猛然一惊,大喊一声睁开眼,推开解她衣服的人就想逃下床,可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人,根本没处跑。

    这些女人见她醒来,一个比一个镇定,几人合力,轻轻松松将她架住,无法挣脱。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啊——”

    左右臂都被人死死夹住挣脱不开,只有双腿还能自由活动,拼命在身前乱踢着,不让人靠近。

    “公子还是老实点,小心伤着自己。”

    水善看着那声音苍老的年老女人,不停朝她蹬腿。

    方才这人说‘寨子’,想着被绑架前自己在茶摊里的遭遇,看来自己最终还是被山匪绑上山了。

    水善望着这一屋的大红色,还有老女人手里拿着的,说要给她换上的艳红喜服,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被逼婚了。

    被崔意逼婚才过去多久啊,又被强制送入喜房,今年她的桃花运泛滥成灾了吗?

    她可是嫁过人的寡妇!

    水善不停蹬踢的腿又被一个女人抱住,水善急切的瞪大眼,询问老女人,“你们这里是不是山……山上的寨子?”

    临到嘴边,把‘山匪窝’三个字吞了下去。

    她可不能惹怒这些人,人在匪窝中,不得不老实。

    老女人没有回答,亲手给她套着衣服,水善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我是男人,你们是不是绑错了。”

    “没绑错,我们寨主要的就是英俊白嫩的小男子。”有个姑娘接话道。

    “你们寨主是女的?”水善心惊,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嘛。

    这时她也才注意到,老女人给她穿的喜服是男人的款式,她这是要被强嫁给……女山匪?

    他成压寨小相公了?

    “我们寨主是男的。”姑娘下一句话,更是直接在她头顶炸响了一颗雷。

    水善惊得表情失控,比嫁给女山匪更匪夷所思的,就是遇到了一个……断袖寨主?

    回想起自己在茶摊时也被男人调戏过,看来山上的生活男多女少,逼得男山匪们都开始改变趣向,对男人下手了。

    想她一个如花女子打扮成男人,自然是秀气可人,所以才落入了这狼窝之中,真是失算啊失算!

    不过寨主喜欢男人,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水善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大咧着嘴,边喊边笑,“我是女的,我不是男人。你们寨主绑错人了,我不合他的胃口,放了我吧!”

    在场几个女人都是惊讶的一怔。

    老女人也停了穿衣的动作,目光锐利的上下扫视她,眉头渐渐蹙起。

    之前没仔细打量,此时再看,面前这人身段玲珑,腰肢纤细,肌肤更是女子的娇嫩白皙。

    老女人看了她一会,一下站下了床去。

    其余女人都跟着老女人停下动作,放开了她。

    水善惊喜的暗暗松了口长气,第一次发现女儿身竟然比男儿身更安全,这个世道还真是让她看不懂了。

    五个女人整齐站成一排,守在床边。

    水善抱着膝盖小心的盯着她们,柔声请求着,“各位漂亮姐姐们,我是个女人,你们真的绑错人了,你们行行好,把我放了吧!几位姐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日后定结草衔环,重重报答。”

    水善说着还做了个豪迈的江湖手势,出门在外,嘴甜非常的重要。

    甜言蜜语自然谁都爱听,相信这些女人更是如此。

    果然,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杵着的人,神情终于稍稍松缓一些,见她老老实实的不再挣扎,对她也就客气了不少。

    甚至听她肚子叫,还拿了点心给她吃。

    老女人显然是这几个女人的领导者,略略思忖一下,就命其他女人好好看着人,不能让她跑了,自己出了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过了不消两句话的功夫,水善就明白她去干什么了。

    这是去找新郎了!

    “怎么会是女的呢,你确定没弄错?”

    “这种事怎么会弄错呢,确实是个女的。”

    两个声音一个清秀一个苍老,从房间外传来,接着门被推开,老女人带着寨主进来。

    水善第一眼见到几个女人们口中的寨主,惊了一大跳。

    秀气的面容、单薄的身姿、清澈的眉眼,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哪儿有一丁点山匪的样子?

    水善痴痴的望着少年郎的眼眸,那双眼睛不大,却明亮非常,像是一对闪闪发光的宝石,映着阳光,绽放出最璀璨夺目的光彩,深邃而惊艳。

    那双眼睛格外的吸引水善的目光,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

    水善深陷在那双眼眸中回不过神来,浩瀚如星空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星光,与少年郎的双眸交相辉映,同样璀璨漂亮。

    水善不自觉呢喃,“寨主莫非是继承的家族产业?”

    “胡说什么呢!”老女人突然一喝,打断了水善的出神。

    不是继承家族产业,实在难以相信这么明亮的少年郎,会跑到山上来当山匪?

    简直是暴殄天物。

    少年郎寨主却是有趣的哈哈笑起来,身形灵快的跳到水善身边,挨着她,近距离细细瞧着她的脸,不确定的蹙起了眉头,“你当真是女的?”

    少年郎怀疑的表情有些打击水善,挺了挺骄傲的胸膛,反问,“难道我不像女的吗?”

    少年郎愁闷的叹了一声,“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又是个女的。”

    水善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难道少年郎之前还有过男人错绑成女人的经历?

    少年郎可爱的抓着头发,一脸无奈的望着水善,那样子就跟普通少年郎一样,丝毫感觉不到身为山匪的狠厉和凶残气息。

    “这可怎么办?”

    少年郎一脸迷茫的样子,让水善看到了希望。

    她能感受到少年郎身上纯澈干净的气息,并非个坏人,让她不由更加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小心想着法子,替自己摆脱逼婚处境。

    “白日里在茶摊,小女子并非有意伪装成男人,让寨主手下误会。小女子不过是想,出门在外男装方便,不想竟让寨主白高兴一场,小女子实在惶恐。

    不过……小女子既然非寨主所好,不如……放了我吧!

    当然,害得寨主白忙活一场,小女子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愿意贡献给您,寨主见多识广,想必看不上眼,但也是小女子的一番愧疚之心。”

    水善说的诚诚恳恳,进退皆宜,边小心打量少年郎寨主的神情,边不停在身上摸东西。

    她的包裹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但身上的东西倒一样也不少。

    怀里揣的、身上挂的、手上戴的,全都取下来放成一堆,连发髻上的玉冠都取了下来,外袍也脱了下来,浑身不留一物。

    少年郎侧着眼睛看她兀自摘取身上的东西,视线瞥到她露出的脚踝上,好奇的‘嗯?’了一声,“这是什么?”

    少年郎说着就想伸手去摸,水善一下收回脚,弯曲着藏到背后,笑呵呵的道,“寨主明察,这是我从小戴着的护身符,不怎么值钱,主要是能保我平安,还请让我留下吧!”

    “护身符?我看是串铃铛,没见过有人拿铃铛当护身符的。”

    少年郎不信的嗤了一声,猛地伸手就将她藏起的脚掰了回来,手抓着那串铃铛,惊奇的瞧来瞧去。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有趣。

    水善挣扎不得,只能伸着脚让他看。

    “这铃铛我喜欢,取下来。”

    水善大惊,手脚并用的将那只脚缩回来重新藏起来。

    “寨主行行好,这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它对我却非常重要,您就让我留下吧!其他的所有东西您拿去都可,我的包裹里还有些银票和衣服,您都拿去——”

    “那些东西本寨主多的是,本寨主就喜欢新奇的东西,把你铃铛给我。”

    ------题外话------

    哈哈哈哈……我们水善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太后殿下表示,很心累啊,桃花太好,总被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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