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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军队出乱子 文 / 福履

    “你约我的,结果你自己迟到,我能不生气吗?”

    水善近距离的给他飞了个大白眼,司天成功接收到她的白眼,态度端正诚恳的点头认错。

    “是是是,我的错,我迟到,我该骂。你尽情的骂,我绝不还口。”

    司天老老实实的抿紧嘴巴,水善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时间骂你,都这个时辰了,有什么事快说,我都快冻僵了。”

    司天不慌不忙,将一张欠揍的脸凑到水善面前,压低声音,暧昧的窃笑,“半夜三更,黑灯瞎火,歪脖树下,你觉不觉得我们像在偷情?”

    “偷你个头啊,你再不正经,看我不把你牙齿打没了。我一个六十老太婆,你也不嫌口味重!”

    “我不嫌弃,你长得够漂亮就够了,年纪不是问题。”

    司天吊儿郎当的笑眯着眼睛,手指在水善的胳膊上轻轻摩梭,结果挨了水善重重一下。

    “你不嫌弃我嫌弃,你长得那么丑,还没这棵歪脖子树好看。“

    司天委屈的嗷嗷直叫,“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我好歹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好好好,你好看的很,无数女孩拜倒在你脚下。我没空跟你唠叨,快说正事。”

    水善搓了搓凉飕飕的手臂,司天这下才收敛起不正经的态度,认真了脸色。

    司天砸吧下嘴,道,“你不是让我注意天闵和曦宁的战事吗,哈单族前两天出手了。”

    水善早已料到司天可能会说这件事,哈单族出手是早晚的事,毋泪不会让天闵吞下曦宁。

    “天闵军队怎么样,受损情况如何?世子和黄赋没事吧?”

    司天安了水善的心。

    “他们两个没事,只是此次军队损伤严重,大好的进攻趋势被遏制了。”

    司天发愁的叹了一声,哈单族人擅蛊擅毒,让人防不甚防。

    “哈单族也不知道给曦宁士兵的剑上抹了什么东西,所有中箭者皆发狂发癫,抓着同伴就咬,被咬的人也会被传染。当时双方正交战,天闵军队突然大乱,世子只得舍弃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士兵,撤兵回营。”

    “癫狂,传染……确实很棘手。有办法治吗?或者如何防范?”

    司天摇了摇头,“这就是最头疼也是最诡异的地方。中箭者不仅癫狂,还死不了。不管用火烧还是用刀捅,都死不了。”

    “这是什么奇怪东西。”

    水善都惊奇的惊呼一声,中招者要是死不了,一个咬一个,一个传一个,情势必定扩大。

    届时此病症必定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军心也会跟着惶惶不安,问题就严重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克制此病症的方法。

    可天高路远,她又不能亲自去军营,怎么办才好?

    “慕容余可有什么办法?”水善问道。

    慕容余身在曦宁军营,对哈单族此招定然有所了解,或许会有办法。

    但司天却是摇了摇头,“此物是哈单族人送往的曦宁军营,不经任何曦宁人之手,更是没有一句解释。”

    哈单族人只是帮助曦宁国驱退敌军,并不代表互相深入了解,更何况是哈单族独有的巫蛊秘术。

    “此事或许只有找哈单族人,才能有一线希望。”

    司天的想法,水善何尝不知道。

    但,哈单族拒外,怎么可能帮助天闵军队,况且哈单族正和曦宁国达成合作。

    既能解决面前困局,又愿意帮助她的人……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水善突然想到了单于叶曷,或许他能帮忙。

    单于叶曷乃单于家的人,作为哈单族三大家族的人,想必对哈单族的巫蛊了解甚深。

    “你替我给慕容余传个信,让他暗中去找单于叶曷想想办法,若是单于叶曷不愿帮忙,试试提提我的名字。”

    司天惊讶,“你与单于叶曷关系交好?”

    水善没有回答,她与单于叶曷只能算互相帮助的同盟关系吧。

    水善认真的看向司天,目光充满坚定、请求的道,“有件事,我想请你,请嫏嬛山帮忙。”

    水善提起了嫏嬛山,司天都不自觉认真了起来。

    “你本就是我嫏嬛山的人,你的事就是嫏嬛山的事,你说便是。”

    水善慎重的深深思虑着,此事关系重大,甚至会给嫏嬛山带来莫大的危险,但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一个。

    “天闵统一中原,毋泪势必不会同意,我怕他……”

    “我明白!”

    水善都还未详细说明白,司天便已了然。

    毋泪不会让天闵王朝得逞,现在只是派了哈单族相助,若还是无法阻止曦宁被吞并,奄冉阁必然会出动,毋泪很可能还会亲自出马。

    毋泪出马,便不再是尘世凡人的争斗,天闵将必输无疑。

    毋泪的手段残忍冷酷,届时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定还会乘胜追击,对天闵军队大开杀戒,届时将会是场更大的浩荡。

    所以,在顺利吞并曦宁之前,毋泪必须被遏制。

    司天明白水善的意思,没有让她将话说出口,体贴的拍拍她的肩膀。

    “将事情交给我,交给嫏嬛山,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水善愧疚的抬不起头,她从不曾为嫏嬛山做过什么,却要嫏嬛山为了她深陷困境。

    如今的嫏嬛山没有韶玥镇守,亦没有了能与毋泪抗衡的念苍掌门。

    凭如今嫏嬛山的实力,完全无法与奄冉阁相抗衡。

    即便如此,如今也只有嫏嬛山拖住奄冉阁、拖住毋泪这一个法子。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只想着保全天闵王朝,却将嫏嬛山置于危险之中。”

    司天看着水善低垂的头,眸中闪过一抹悲色,很快掩饰过去,吊儿郎当的大笑起来。

    “你想多了吧,我嫏嬛山的实力,岂是毋泪那种邪魔外道能敌的!我悄悄告诉你,嫏嬛山还有好几样无上宝物,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把毋泪吓得屁滚尿流。不过我们嫏嬛山是正人君子,从不干以强凌弱这种事,就让毋泪嚣张了这些些年。”

    司天一脸的高傲不屑,水善勾着嘴角,轻声笑了笑。

    “就知道吹牛。”

    司天眼睛一瞪,铿锵有力的反驳,“谁吹牛了,你才去嫏嬛山几次,嫏嬛山有什么宝物我难道不比你清楚?宝物肯定是有的,虽然威力被我夸大了些,但暂时牵制毋泪是绝对没问题。你就放心去做你的事,相信你自己,你做的绝对是正确的、正义的事。”

    司天温柔的笑着,水善却从那笑容中看出一丝苦涩。

    司天永远都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看着不靠谱,真正认真起来,却比谁都要来的可靠。

    水善挥去心中的憋闷,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是,也不看你是什么变的,韶玥可是我嫏嬛山的至宝,至纯至洁,怎么可能出错。”

    司天欢快的扬扬头,声音满是自豪。

    “统一中原,将来便不会再有战争,这也是嫏嬛山所希望看到的。嫏嬛山存在的意义,就是洗涤人世,避免战争,让百姓门安定和乐的生活。你做到了,你没有辜负自己的使命,你做的很好。”

    司天突然像个长辈似地,夸赞的摸摸水善的头。

    水善温暖的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像是回到儿时,被父皇夸赞的时候。

    水善扑哧一下笑了,自己竟然把司天这个不正经的,想象成了慈爱的父皇,看来她是被风吹醉了,脑子有些不清醒。

    那晚一别,水善的心总是高高提着。

    她担心嫏嬛山,担心司天,担心他们会受伤出事。

    水善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慢慢积累,越来越强烈。

    她说不清那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说不清因为谁,因为何事,只感觉有股气挤压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去。

    水善这些日子心绪不宁,整日吃不好饭。

    杜书禹找了一波又一波的厨子,给她变换口味,却依旧不太见成效。

    杜书禹看着华儿端出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脸色不由又沉了几分。

    “太后还是吃不下吗?”

    华儿‘嗯’了一声,“太后说没什么胃口,胸口不舒服,方才已经躺下了。”

    “这么早就躺下了,可要让太医来看看?”

    华儿回道,“奴婢已经问过了,太后说不必请太医,让她好好休息,别打扰就好。”

    杜书禹自然不会打扰水善睡觉,却会看着她睡觉。

    他出入水善的寝殿,如进出自己的房间般随意,夜间时必定会守在水善的床幔外,守着她睡觉。

    水善每次要偷溜出行宫,都必须把杜书禹迷晕,再在他醒来前回来。

    水善刚刚出了行宫便直奔丞相府而去,刚出现在齐丞相的书房外,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齐丞相亲自将她迎进了书房,没想到柳平柏也在。

    这大半夜的,柳平柏怎会出现在丞相府?

    假皇上对朝中老臣监视密切,柳平柏却冒险夜访丞相府,必然是有极重要的大事。

    “太后,您来了?”

    柳平柏起身迎接,水善清楚看见他一脸的愁容和憔悴。

    “出什么事了?”水善问道。

    柳平柏只是拧着眉,不说话,齐丞相亦是满面愁绪的样子。

    “皇上今夜将柳大人宣进了宫,怕是……凶多吉少。”

    齐丞相吐出最后四个字,水善心里一惊,假皇上动作这么快?又开始整下一个了?

    水善皱起眉头,肃然的盯着柳平柏,“究竟出了何事,详细说一遍。”

    原来十几天前,廷尉署冒出一个人状告廷尉柳大人,说他勾结有钱有势的真凶,颠倒黑白,判案不清,害死人命。

    事情闹得风言风语,皇上下旨暂时禁止柳大人上朝,廷尉署之事也暂停管辖,禁闭府中,等候详查。

    皇上指派了一个廷尉正详细调查此案,将廷尉署之事也暂时交由了廷尉正。

    廷尉正将廷尉署多年来的卷宗大肆查阅了一遍,列举出许多未破、或错判的案子,列表成册,其中最严重的是关于两年前太后被刺一案。

    廷尉正以廷尉办案不力、未能查明真凶、危及皇室为由,将柳大人告上御前。

    一箩筐陈年案底被翻出,皇上默然大怒,夙夜招柳大人入宫。

    看皇上的态度,柳大人此次怕是在劫难逃,所以柳平柏才会冒险前来丞相府,祈求与丞相商量对策。

    “父亲的为人太后是清楚的,对案子从来尽心尽责,丝毫不敢马虎。虽不说破获多少大案重案、每件案子都能顺利侦破,但勾结真凶是绝对不可能的,太后当年被刺杀一案,也是皇上下的命令到此为止,不再深查,如今却被翻出来,说父亲办案不力,这,这分明是故意栽赃。”

    水善紧拧着眉头,陷入深思。

    当年她被刺客刺杀,是奄冉阁红祥的手笔,后来毋泪和红祥又编造出一起无头尸案,就是为了给出一个真凶,让刺杀之事了结。

    柳大人本来还发现了无头尸上的蛊虫线索,但被毋泪按下了,案子到此为止。

    假皇上翻出此事,自然是不知道这本是真皇上的意思。

    但即便此时把事说明这是毋泪私下下的旨意,假皇上要是不认,装作不知,谁又能证明?

    假皇上要整人,随便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他此时的身份和位置便决定了一切,可以为所欲为。

    柳大人即便委屈,却也有嘴难辨。

    “太后被刺杀之事,明明是皇上下令不要再追查,现在怎么又重新提起来,而且还以此降罪父亲。皇上究竟为何如此对父亲?”

    柳平柏不明白,皇上此举明显是没事找事,故意针对父亲。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善和齐丞相对视一眼,他们自然清楚原因。

    因为此时皇宫中的皇上,根本不是以前的皇上,不是真正的皇上。

    “皇上此举明显是针对父亲,之前岳父的事也是如此,岳父被人陷害,证据都还不曾递上朝堂便被迅速斩首,皇上对此不仅没有怀疑,还毫不留情的降罪杨家,将杨家抄家关押,雷厉风行,全然没有细细调查真相的打算。”

    柳平柏怪异的一点点分析着,声音沉稳而冷静,双眸清亮,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题外话------

    柳平柏会不会自己猜到呢,他可是小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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