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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38)三合一(静待花开(38)老金跟金...) 文 / 林木儿

    静待花开(38)

    老金跟金思甜两人在车便呛呛起来了, 四爷没搭话,直到老金不想跟闺女掰扯了,说了一句:“你是闺女, 以后家里的事你少掺和!”

    把金思甜几乎气的厥过去!合着我忙来忙去, 搭着时间,搭着钱, 到头来得了一个多管闲事的话头。

    她才要呛声, 被刘大山拉到一边去了, “少言语吧!”

    看出来,自家这老丈人脑子里古板的很。在男人中,这不奇怪。不过是,好事想占着, 麻烦的不想占,两头好都想占, 这就有点不太厚道了。

    那边闺女不找茬了, 老金跟儿子好声好气的商量:“这添丁进口真是大喜事!咱家有男丁了, 你得理解我这个当爸的心情。打从生下你,就盼着将来得孙子。这有孙子了,咱金家就又往下传了一辈儿。人家说传宗接代,这话别觉得过时。那现代的科技技术,不也能证实, 只男性亲属传的染色体那个什么染色体是一样的。可见古人很聪明的, 人家早就认识到这一点了……”

    他对他的道理和认知坚信不疑。

    四爷也不争执了,他就道:“你定日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说着, 他摸车钥匙,“您的决定, 我也管不了。孩子的出生证明得办了,得给孩子取名字。我一朋友懂一点五象八卦,我叫人家给算算去……”

    老金可信这玩意了,那时候在家里都说一点不敢跟外人说的话。比如在单位曾经跟哪个领导拜过哪里的神佛求过哪里的大师等等。当时四爷就觉得就凭他这嘴,他在单位里蹉跎一辈子不是没道理的。

    可反过来去看,他说那谁谁谁算命之后高升了,谁谁谁算命之后发达了,他是信的。再加上舅舅家那边做生意,做生意的人有些是比别人更容易信所谓的大师一些。因此,金妈也信。

    当时结婚的时候,若不是手里得了那么些钱,觉得确实是大吉,日子也不能由自己定。

    果然,自己说要去见大师给孩子取名字,这老两口立马跟上,“取名字是大事呀!顺便叫人家给咱算个办满月酒的吉日。”

    那就上车吧。

    现在这所谓的大师,都是狗屁的大师,自己看了本算命的书,啥也没弄懂了,就敢出来忽悠人。但有人信,那就没法子了。

    金爸不管四爷要去哪,他有他信的大师,都是从他的那些朋友的胡侃里听来的。

    在路上问四爷:“哪个大师?有名气吗?”

    “就是我一朋友,他比较爱好这方面的东西……”研究古汉语的,肯定会接触这种东西的,谁还说不出个三四五六来呢。

    金爸就说,“爱好有啥用呀!走走走,我给你说个地址,是肥料厂你王叔他们说的,算的可准了……”

    行!报地方,这就去,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

    地方在城郊的城中村,到的时候天都黑了。对方住哪的不知道,反正辗转的打电话把对方约到了村口。

    四爷指了指小川菜馆,“顺道吃顿饭。”

    对对对!吃饭。

    小川菜馆里面用的是钢炭炉子,摆在中间,只有四张桌子,这个点也没客人,应该是有外卖的单子,门口停着外卖车子,在等单吧。

    往里面一坐,四爷捡肉菜,大菜,点了八个。然后好酒要了一瓶。

    金爸急切的问日子嘛,想给孙子做满月,哪个日子是好日子。

    年前年后哪有不好的日子?尤其是过了年,天天都是好日子。

    对方就说,“大喜三六九,小喜二八十,都是好日子。要叫我给选,过年之后正月初六,这就是顶顶的好日子了。”

    四爷心说,这人能靠嘴忽悠人,是有几分聪明劲儿的。过了年之后,孩子也得二十多天了。再则,初七收假了。初六都在放假,引擎宾朋,当然得在假期内呀!假期内,大喜的三六九只能初三和六。可初三都在走亲戚,家人团聚,不是个讨喜的日子。因此,只有初六。

    金爸和金妈也觉得这个日子好,两人兴冲冲的,“那就定下这个日子。”

    四爷全程不说话,等把日子定了,不用他提,老金就着急,“给我孙儿取个名……”

    那对方肯定要问了,像是最基本的生辰八字,你得给的吧。

    金爸不知道孩子的出生时间,只催四爷:“俩孩子的出生时辰……”俩都是六点多,不到七点。小的那个踩在了六点五十九分上。

    因此,是酉时。

    算命的知道面前做的人姓金,可巧了,卦书上说,酉时出生的男孩,“……五行缺木……”说着,就皱眉摇头,“金老兄,有些话……不是关系好的,我都不说的!”

    金爸点头,那是!那是!“这关系到孩子的一生,有话只管说。”

    “不管问哪个大师,往后你只管问去。只要报了生辰八字,没有一个敢说咱这俩孩子五行里不缺木的!要是谁这么说,你叫他找我,你砸了我的招牌都行。”

    金爸就着急,“这谁生来,五行都有缺呀!缺木就缺木吧,从名字上补一补也就是了!”

    这人就摇头,“老哥呀,咱姓金呀!这五行里,金克木的!本来就缺木,姓还克木……”他说着就摇头叹气,“难!难!难!”

    啊?

    四爷侧脸,差点没笑出来。这家伙现在已经在暗示里――给钱!只要给钱,就给你家化解这个事。

    越是想要的钱多,现在越是得危言耸听。

    他就知道,初看卦书的人,是会这么给定语的。

    这大师还在惋惜,“现在都能剖腹产,早该找我的,我给孩子选个出生的吉时,避一下这个事情该多好。你看看,小的这个踩着五十九分,也不忘下一个时辰去!可见呀,命这个东西……还是得信。”

    信!肯定信的。

    这大师就给加一把火,“可别不信!之前呀,不是总有些孩子,一在家就生病,一去舅舅家,孩子活蹦乱跳的。为啥的?就是跟家里的姓不合!有些孩子命弱,孩子就不好养活,老爱生病。有些孩子命硬,家里的老人就撑不住。有没有那么那种孩子才出生,或是才怀上孩子,家里老人好好的就没了的?好像家里添一口人,就得舍一口人,有没有这样的?”

    肯定有!概率上都是存在的。

    这会子金妈甚至都想,是不是林家那老爷子就是这么没的。

    金克木呀!思业住那边,又正好怀了孩子,人家那老爷子没病没灾的,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她急忙说:“我儿媳妇家姓林,是不是孩子住那边不好呀?”

    这人一愣,朝四爷看过来。他打听这老金的情况了,知道人家儿子能干的很,他当然知道出钱的是谁了。

    他朝对方看去,就对上对方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能糊弄过去吗?

    糊弄不过去!

    但是为啥坐在这里被糊弄呢?

    他正愣着呢,就见对方的大拇指在桌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十万?

    四爷点头,说对了,十万是你的。

    这家伙咕咚一口把酒咽下去,想起之前打听的事,眼前这小伙子差点出意外死了,险些没救回来。

    他故意盯四爷盯的时间长了点,然后看老金,“老哥,我看了你的面相,也大约知道你的情况。你是一辈子不得志,日子也就是能过而已。是家里有了大难之后,日子才红火起来了,可对?”

    老金心理咯噔一下,这大难可不就是儿子差点没救回来。他点头:对!都对!

    对方就叹气:“老哥呀,你呢,听我一句劝。有时候呢,近了互伤,谁也得不了好。远了,互利,谁也不妨碍谁。您想想,是不是这话也有些道理。”

    老金就琢磨,家里的日子过的好,是打儿子搬离了家里之后开始的。

    一肚子话想问,这会子儿子在,还不好说,他就说四爷:“孩子还在家呢,你先回。等会子,我叫刘大山来接,或是我跟你妈打车回去。”

    四爷起身去结账,然后跟金爸说,“那孩子的名字,晚上您告诉我。该给大师多少钱,回头我给。”说着就找这人,“留个联系方式,回头赚钱方便。”

    然后对方赶紧拿微|信出来叫扫他加好友,然后申请通过。

    这边倒了一杯酒酒还没进肚子呢,叮咚,十万到账。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咕咚咽了口水。

    然后收到一条消息,消息只是简单的说了孩子的情况。比如孩子的母亲姓林,是家中独女。生育双胎,生辰如何如何。孩子抚育林家,跟长辈同住云云。

    最后再来一句:劳烦大师为一双佳儿取名,劳务费十万请查收云云。

    任凭谁说,这都只是告诉自己孩子的情况,因着自己说孩子五行缺木,人家才特意点出孩子妈姓林,且跟林家长辈常住,不算废话,对吧?

    给你十万,这钱就是取名的!人家可不认叫你拿这个钱干别的。

    但是自己要是不顺着这个话说,那对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回头就敢说诈骗,把自己给送进去。

    老金见对方看手机,就道:“大师,可是家里催了?耽搁你时间了。”

    大师直接偷摸的打开了手机的某种功能,然后若无其事的放进衣服兜里,开始说话:“没事,话总要说完的嘛!”

    老金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问:“之前我听人说过,说是老子压了儿子的财运,儿子压力老子的运势,有这事吗?”

    大师:“……”我刚才那远了近了的话,其实也是跟人相处的基本道理吧!别管跟谁,有点距离之后相互之间是非就少,尤其是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婆媳有点距离难道不是家庭更和睦?我要是敢说谁家儿子压了老子的运,老子压了儿子的势,我早被人打死八百遍了。

    现在他也不敢说这个话呀,只说了一句:“往事不可追!过去了就过去了!总之现在经济上是不是都好了?九成九的人老了你们这个岁数,没你们这么好的物质条件的。”

    这个咱不否认,儿子给一万,他俩的退休金加起来七千。两个女儿工作后,也给家里钱,或是给家里花钱,零零散散的,两闺女一个月给家里合起来三千绝对有。也就是说,老两口月收入两万。现在这个月入两万的,在二线的省会城市,确实是不低的收入。

    金妈就说,“钱多了,可其他地方不顺心了!先是我儿子跟我闹,后来又跟他爸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结婚了,不如以前听话了……磕磕巴巴的。连俩闺女,也跟我们闹起来了,大闺女婚姻又不顺,好容易顺了,整天跟我们呛呛。小闺女先是事业不顺,现在工作稳定了,回家却少了……她姐好歹还跟我们呛呛,可她呢,在家里三天憋不出五句话来,跟我们没话可说……你说这财运来了,是不是把别的就给带走了?”

    老金烦她絮絮叨叨的,“说这些没用的干啥?说要紧的事呢。”

    金妈还记得之前跟林家的承诺,“大事取名字,一个按照姓金的取,一个按照姓林的取……”

    老金能气死,“你能闭嘴不?说啥呢?”

    “我都跟亲家母说出去了!”金妈就说,“要不然回头思业又跟你呛呛,上回就差没说叫孩子姓林了……”

    大师就问老金,“老哥不想叫孩子姓林?”

    那这不是废话吗?

    老金才要白眼翻,突然反应过来,“孩子……姓金有啥不妥当的?”

    大师就问了一句:“按说,家里经过那么大的变故……对吧?有些事,你得看开!”

    老金就皱眉,搁在心里琢磨呀,“大师,我就就是想问问我跟我儿子是不是互克呢?”

    啊?

    大师面无表情,但心里懵的一匹。

    老金就说,“你看啊,跟我一起进单位的,大部分都正科上退的,最后落了个副处级待遇。我呢,一辈子是啥也没混出来。当时有过一次跟领导走的机会,可惜,我老婆怀上了,怀的就是我儿子。自从这个机会之后,我这一辈子真是一点好运都没沾上。我儿子呢,考学考出去了,可眼看成了,结果被埋土里了……”

    意思是:他压着我一辈子不得志,我克的他身有大难死劫。大师:“……不是不住一起了吗?”

    “对!不住一起。”老金问的是,“这要是孩子姓金,我是说……我是说孩子养在家里,对家里是好还是坏?”

    大师:“孩子五行缺木,需补木,金偏偏克木……如今呢,只能在名字里取土,希望这土能长木……我打个比方,木呢?你就看成是一片林子,命里缺了这个东西了。咱们给土给水叫林子长,这对孩子是好的。可要是林子周围处处都是金,这就跟有个斧子不停的砍林子一样,土再肥沃,水给的再多,长的再茂盛,可一长起来,斧子就给砍了……然后不停的长,不停的坎……你说,这是好是坏?”

    金妈都想扇这大师的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林子不停的被砍,那斧子是啥?劳累不停就算了,这么耗着,难道不损?砍豁口了怎么办?

    这不是说自家跟俩孩子互克吗?

    大师就道:“好话向来难听!有些人穷,有些人富,真是富人比穷人更能耐吗?就像是金老哥,跟你一块进单位的那些人,你比他们差哪儿了?要是差了,也进不去那个单位,是不?所以说,人还一样的人,端看运道。此消彼长,万般不由人呀。还有,人家说,家和万事兴。这个和呀,可不只是说和气,家里和平,其实人家真正的意思是,大家的五行属相相和和|谐。家只有这方方面面都和了,才算兴。”

    听着,好像也有些道理。

    大师就摆手,“我今晚上喝了几杯,说的都是醉话。要是不对呢,你打我嘴巴子,也别当真。要是对呢,听听也无妨。”

    金妈气的,拉了老金就要走,这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呢。之前说的还头头是道,这后半程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老金跟着喝了几杯,他一把推开金妈,“别捣乱。”他转手给这大师倒了酒,再敬了一杯,“那大师给我们两口子算算……看我们这命格……”

    “好!”老金就道,“我早看了,老哥你跟老嫂子,那真是好命格。万事少操心,福气自然来。你们是我见过的,儿女福气最好的……而且,子孙运好呀!”

    “我这孙子姓金不好,我这子孙运能有多好?”

    大师一副你怎么迷障了,“这俩孙儿命里缺木,但是别的呢?”

    什么?

    大师就道:“之后就没孙儿呢?”

    金妈插了一句嘴:“二胎?”

    我没说,是你说的!我的意思是,你还有俩闺女没孩子呢,别管是孙子还是外孙,不都是孙儿吗?至于二胎?人家要不要是两说呢,就算是要了,是男是女更是两说。这都多少年之后的事去了,完了你在不在这世上,我在不在这世上,都不好说呢。爱咋咋?

    因此,他特淡定的点头:“……您这后辈儿孙中,能出一贵子。老哥你试图不顺,屡屡不得志,可后辈不得了呀!用过去的话,那就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呀!老哥哥,长寿的活着吧。将来呀,不管叫人老金了,都得叫您金老呀!”

    把老金说的心热的很,当即就给四爷打电话,“满月宴不办了,孩子姓啥叫啥,你们定……给大师转两千块钱来,人家说孩子的名字里得水得土……”

    然后大师就又收到两千。特别客气的把半醉的老金塞到出租车上。

    金妈一路上都在抱怨,“喝!喝!喝!就知道喝!喝多了你就管不住你的嘴,不知道你姓啥叫啥了。你刚才说的是啥你知道不?”

    知道!谁告诉你老子不知道了!

    老金就说,“这人思业不认识,地方思业不知道,其中,思业一句话都没插嘴,然后才没说几句,我把他给打发了!你觉得好像处处给林家说话,可他也不知道林家是谁,咱们是突然要去的,临时决定,思业就在边上,连儿子都没咋接触,他为啥要给对方说话?要不是我的交情,人家能说实话不?再说了,你觉得人家说的没道理?咱家早前咱家的运势不好,这是不是事实?我这一辈子的不得志呀……这就是相互妨碍了。尤其是我跟思业,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一来,就影响我了……当然了,我也影响他,要不然好好的,你说一学历史考古的,能埋到土堆里去!?多安全的职业呀,闹出这事,我当时就想不通。今儿这么一说,我想通了。反正是直到他搬出去,这给家里的钱才越来越多,家里的运才好了。孙子当然是好了,可就像是人家说的,这要是我命硬,孩子得遭难。要是孩子命硬,咱俩就遭难。偏巧了,孩子的命里缺木,亲家那边就姓林……就跟匹配好了似得。”

    司机听的都想笑,就搭话说,“大叔,那要照这么说,那要是刚好孩子命里缺木,当妈的不姓林偏姓水,那咋办?不跟爹姓也不能跟妈姓了?”真逗!这大叔是被哪个骗子给忽悠瘸了。

    结果老金说,“所以呀,有些人一辈子有能为,有些人一辈子碌碌无为。这骑马还是坐轿,乞讨还是要饭,这都是注定了的。真遇上这种处处都妨碍的,这孩子一辈子的运道,指定好不了。”

    司机:“……”这个逻辑,我竟然无言以对。但他也听出来了,大叔不觉得自己没能耐,反正是很有能耐的人被各种很玄妙的东西带累了,就是那么意思吧!

    行!大叔,您要是这么想心里舒坦,觉得可牛逼了,那您只管这么想就完了。

    好好的把人送到地方,看着走路都打飘,司机就笑,指定明儿就后悔了!这喝醉了说的话有几个不后悔的。

    是啊!有几个不后悔的。

    在老林听到女婿特别淡然的道:“我爸去问大师了,大师说孩子五行缺木,偏金又克木,所以我爸觉得孩子跟着姓金不好,叫都姓林吧。”

    话一出口,林家乌泱泱半屋子的人瞬间就跟摁了暂停键一样,齐齐朝四爷看。

    这是什么鬼道理?听过挑名字的,没听过能挑姓的。这不是扯犊子吗?

    四爷又道:“我爸的意思是,有出息的孩子不是能力出众,是八字跟各方面匹配。所以,一个家里,一个爹妈生的孩子,这有出息的,有不出息的。他很开明,不会为了守住姓氏耽搁孩子的前程……”

    众人:“………………”

    半分钟还是没人说话,大伯娘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了老太太一句,“您说,当时大龙他爸跟您的姓,是不是也能跟孩子他叔和他姑一样,有个商品粮,最后在城里啥都好了?”

    一家子又看她:这有个脑子简单的瞬间被带偏了。

    大伯娘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不对呀?”

    老太太说:“对!特别对!当时不兴找大师的!现在后悔不也晚了吗?”

    “是啊!要叫大龙小龙现在跟我的姓,这会子也晚了。”她特诚恳的跟儿媳妇说,“将来要是有孩子了,跟你的姓也行,你爸和我都没意见……”

    这儿媳妇就觉得,这婆婆除了嘴讨厌了一点之外,其他的其实也还行。

    那边老林终于后知后觉这是啥意思了,里面有没有猫腻他不管,但他觉得,对方脑子一热之后,明早起来一准要后悔的。在对方后悔之前,得赶紧把事情做成了。

    “明早一早就去办出生证明,顺便去派出所给孩子上户口。”老林跑去翻字典了。在老爷子临终选的字里再挑选。完了还不往问姑爷,“人家大师没说其他的?”

    “说了,说是土和水利木!”

    好的!好的!老林把老爷子列出来的字摘抄下来,一个个的删。

    然后剩下几个他觉得都好,先开始,他点了一个墨,“这个字,怎么样?”

    林墨?

    对!林墨。

    藤藤心说,孩子上幼儿园估计得哭,这个名字太难写了。

    不过,一个墨字,确实是有土,也暗带了水了。符合这个所谓的大事的要求。

    而且,墨是个特别雅的字。

    大家都说好,那四爷就点头,行!林墨就林墨。

    紧跟着,老林点到一个‘玄’字上。

    出来转的林雨桐先否定,虽然都有黑的意思,但是这个字真不行。得避尊者讳。她摆手,“这个字不行……”再怎么引申,也不成。

    四爷看着她就笑。

    两口子相视一笑,默契的很,好似但为了避这一个字。虽然不懂啥意思,那不行就不行吧。

    林妈就说,“砚!林砚。”说完不确定的看姑爷,“这个……行吗?”

    四爷点头,安抚丈母娘一般的解释:“挺好!石本也属土,而砚台同样暗含了水。且墨和砚彼此为依托――暗合兄弟扶持之意。爷爷圈字圈的好,爸妈选字也选的好。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咱占了两宝,从此以后,书香传家,再合适不过了。”

    小姑就笑,“从桐桐和思业这里算,两人都是教书育人的,说是书香传家一点错也没有。这个名字取得好!”

    大伯在边上就道:“老爷子圈的字,剩下的都留着,以后再添孩子了,就从里面选。”

    然后俩孩子就有名字了。老林第二天不到六点就起来了,七点就跟四爷出门,往医院去。务必要在人家一上班的时候,就把这个出生证明给办出来。

    直到名字变成铅字热乎乎的出炉了,他的心里稳当了。已经取了,再想改回去,怕是难了。

    林妈在家里偷摸的问闺女,“是不是你们俩闹鬼了。要不然,你公婆那样,怎么也不能下这样的决定吧!”

    这些不需要他们知道!

    事实上,那个大师把一段录音发来了。金爸考量的那个意思,也叫林雨桐颇为意外。就像四爷说的,其一,被骂了一辈子窝囊废,现在终于证明他不是窝囊,而是怀才不遇。其二,他爱自己多,还是爱儿孙多,他其实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从利己的方向考虑,他这个决定不出奇。

    但要是两人听那个大师的话,跟子女保持一点必要的距离,少对儿女的事情指手画脚,他俩真能安享晚年的。

    人家那话,没一句是要害他的。

    四爷背着人处理,就是不想叫自家这边有什么想法。两人要是因为不愉快,而导致孩子姓林,自家爸妈就先不会答应孩子姓林。为了一个姓,叫家里失和,在他们看来,那是犯蠢。就是勉强姓了,疙疙瘩瘩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呢?

    因此,这事有一个前提,但是两厢情愿,谁也别闹。

    所以,林雨桐不可能在这事上跟林妈说真话,但也要个充分的理由说服林妈,叫她相信那边真没别的意思。

    她就道:“算命的还说,他还有一孙儿,将来仕途顺利,能做到封疆大吏!”

    林妈:“………………”她半晌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还是奶奶在边上说:“你公公的意思是,要是孩子姓金了,先不提妨碍不妨碍的话,就只两儿子这个事,他怕你们不生二胎?”不生二胎就没有封疆大吏的孙儿了。

    林妈表示明白了,“一个姓金,一个姓林,谁家都不缺孩子的话,你也不会想着再生一胎。可现在两个都姓林了,对金家咱家就得欠着,欠人家一个姓金的孩子,你就得再生一胎……再生的这个,就是被批命能当封疆大吏的那个?”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小姑在边上笑的不行,“那过几年就再生一胎,要真是个能当省|长的料呢?”

    一家子都跟着笑,估摸着亲家公昨儿估计又喝高了,要不然不能信了这个鬼话。

    是的!早起十点了,想起昨晚都干了啥了,老金也发毛,肯定是哪里不对!可哪里不对呢?

    结果他这边后悔的想给儿子打电话,结果好几个朋友都打电话了,夸他呢。

    “我们可听说了,你这将来得有个封疆大吏的孙儿呀!这得贺一贺吧?”

    “老金呀,你是真开明!现在能像你这么开明的,可不多了!还真别说,现在真没这些讲究了。姓啥不重要!我俩儿子呢,俩都没结婚。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能招赘的都给招赘出去。只要有个媳妇成个家,娃姓啥不都是孙子?就是换了姓了,骨血也换不了呀!何况你这种,为了孩子好的,叫孩子换姓。啥是疼孙子,这才是疼孙子!”

    ……

    起来接了十几通电话,都是夸他的。

    算命的人多机灵呀,昨晚都给他宣扬出去了。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反正就是老金这人牛的很,了不起,特别男人的那种。好词汇不要钱的往他身上贴。

    名声这东西,不都是吹出来的吗?男人嘛,在外面能吆五喝六,身边永远有跟着你,吹捧你,处处抬着你,很不能尊你为老大的人……在男人的世界里,这就是权力的一种。

    这个问:“金哥,孩子满月酒是哪天办呀?不请我我可不高兴。”

    那个说:“啥时候见见孩子,孩子的见面礼不能少的。”

    老金满意了,满足了,他就道:“天冷,孩子又小,暂时先不办了。”

    金妈在边上撇嘴:你倒是想办,可孩子姓林了,你办个屁呀!

    好容易等那边挂了电话了,金妈就说,“就是我之前说的,一个姓金,一个姓林……”

    “去去去!女人家知道什么呀?”老金就道,“只要对孩子好,姓什么有什么要紧?穷折腾!”

    金妈:“………………”人家吹嘘你几句,你就又当真了。年轻的时候老借钱出去要不回来,就是这个德行。人家不能吹捧他,一吹捧他,他就冲老大。夸他几句好话,那这人就是知己。谁要是看的起他,那这人他能当祖宗供着。三十六岁那边,叫人把家里的积蓄骗完了之后才好点,这又来。那时候他说自己是流年不利,遇上了本命年万事不顺。现在又来!她翻对方的兜,把钱都掏了,“你别老出去请客吃饭……”

    “添孙子了,高兴了请客吃饭怎么了?”少管!

    两人为了钱呛呛起来了,最后以两人的经济分开,各管各的为终结。就是各自的退休金各自拿着,儿子闺女给的钱,两人平分。反正两人基本不开火吃饭,谁缺什么谁去买就得了。

    老林坐立不安的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亲家反悔的电话。这才敢对外说了,说我家的孙子叫啥命。一听孩子姓林,都觉得奇怪嘛。但为了四爷的面子,对外的口径都是一致的,“孩子爷爷非找人算命……”吧啦吧啦的,反正就是人家觉得姓林利孩子,不是很看重姓氏的人家,那就干脆姓林了。

    林妈还跟人解释,“就是姓个林,其他的称呼不能变。这边还是姥姥姥爷,那边还是爷爷奶奶……”意思是,我家的女婿不是招赘的,我家还是嫁闺女的。

    人家就夸:“你们俩亲家都是开明的人,如今像你们俩家这样,处的这么好的亲家,可不多见了!”

    是啊!是啊!我们俩家处的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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