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林晚离极不耐烦地将他打断。
她最讨厌周廷阳的一点，就是周廷阳动不动就给自己找各种借口，无论什么事都要先找别人的过错。
“是。”
“室友是你提建议并且怂恿的对吧。”
“是。”
“你利用了肖秦可对你的喜欢。”
“……是。”
“所以人家家破人亡，怎么跟你无关？我可以相信你本意没想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有些错，人这一辈子，一次都不可以犯，犯错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两条人命，家破人亡，你准备用什么来还？”林晚离沉声地质问周廷阳。
“我……”
这时，周母还想插嘴，但是却被林晚离一个眼神给死死地盯住。
周母被林晚离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能识趣地闭上嘴，不敢再多吐一个字出来。毕竟霍氿霄的下水道套餐，她也害怕。
“你妈只是被我怼几句，你就护得这么紧，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父母，在高速路上死无全尸是什么样的场景？”
“对不起。”周廷阳终于说了这么三个字，但是，他却没有面对肖秦可的勇气。
“去别人父母坟前叩头认个错，不过分吧？”
也没等周家母子回答，林晚离直接朝着门口喊道：“厌秋。”
厌秋快步走到母子两人的面前，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
至于现场宾客。
“今天这餐，我林晚离请了。诸位用餐以后，还可以美美地喝个下午茶，算是庆祝老天开眼。”
正当林晚离抬步，要带着几人离开的时候，叶蓁蓁忽然拽了拽林晚离的衣袖，道：“我就不去了。过去种种太可笑了，让我觉得有点生理不适。”
周廷阳看向叶蓁蓁，能够感受到，从叶蓁蓁表情里散发出来对他的厌恶，那似乎比看苍蝇还要恶心。
周廷阳喉咙滚烫，似乎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还在乎叶蓁蓁对他的看法，但是，叶蓁蓁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正面的看法了，因为他罪大恶极，害死了两条人命。
叶蓁蓁走得潇洒，从人群中离开的时候，连头也不回。
林晚离看着周廷阳眼中的痛苦，眼里的鄙视更甚。从头到尾窝囊的男人，不过是伤人伤己。
一行人很快从酒店离开，而现场的宾客，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陆续离场。今天本该是一对璧人的幸福时间，但没想到，最后会变成凶手的揭露现场。
可谁看了不说一句周家母子恶毒，而肖家女孩可怜呢？
要不是她坚持为自己的父母讨回公道，谁又能知道，周廷阳内心如此阴暗，连害两条人命还不自知？
……
在前往A市墓地的路上，周廷阳和周母被挤在轿车的后排，一声也不敢乱吭。
周母心慌意乱，害怕林晚离的报复会殃及自己的娘家人，她不想成为娘家的千古罪人。
相较之下，周廷阳镇定很多，亦或者，他已经做好了要承担一切的准备，所以在周母局促不安、探头探脑的时候，他抓住了周母的手，道：“妈，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别害怕。”
“林晚离她真的会报复我的娘家人吗？你舅舅他们年纪也大了，禁不起什么折腾，还有你外婆……要不，求求林晚离，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厌秋在前面开车，听完周母的话，无语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周母，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肖秦可，她从头到尾害怕的只是林晚离的报复。
“别白费力气了，林总这人反骨，最讨厌别人求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看着长大的女孩，现在会变得这么手眼通天，心狠手辣。
周廷阳心里也清楚，他现在和林晚离之间，无论是哪方面，都是云泥之别。尤其是心计，他玩不了林晚离的十分之一。
至于周母，她现在只有焦虑和恐惧，整整三个小时，在车上坐立不安，精神恍惚，像是被上刑，直到轿车驶入A市的墓地。
一行人跟在肖秦可的身后，周家母子被迫走在中间，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两人的心里开始发凉。
很快，抱着遗照的肖秦可，在一座石碑前驻足，所有人顺着她的视线下移，便看到了肖家父母的长眠之处。
林晚离带着厌秋献了一束花，然后，将空间让了出来，交给周家母子。
周廷阳没有说话，坦然一跪：“害死二老的事情，跟我妈没有关系，所以，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
肖秦可听完后，激动地将手里的照片砸在周廷阳的身上：“你用什么来承担，你能把我爸妈还给我吗？”
“对不起！”
“你就算是死在他们面前，我也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原谅你妈对他们的羞辱。”说完，肖秦可转过了身，抹干了自己的眼泪，又转了回来，“所以，你可以去死吗？你去死吧！”
周廷阳任由肖秦可推搡，没有反抗，反倒是周母，冲了过去，护在周廷阳的前面：“我儿子有错，你有有错，如果我儿子要负责的话，那你要负另一半的责任。”
“没错，我的确很蠢，但是我的报应已经来了呀，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要给我父母偿命去了，那你们母子呢？”肖秦可激动地喊道，“也可以给我父母偿命吗？”
“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可以让你父母安息的话，那你就动手吧。”周廷阳摁住周母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秦可倒是想动手。
只可惜……
因为自己的无能，她也跪在了父母的墓前。也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吐了周廷阳一身。
随后，她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尽是遗憾以及不甘。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她只能走到这了……
可惜了，看不到这母子两人最后的下场，真的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