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也不再有各种演算的步骤，反而是大写加粗的倒计时。
提醒着每个学生，他们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蜕变。
每个人都绷紧了弦，走到高三区域，只能听到卷子翻页还有下笔的刷刷声。
连蒋伟峰这种摸鱼人都老老实实在位置上抓紧时间抱佛脚，毕竟能挣一分是一分。
薛萌忙得连吃巧克力的功夫都没了，没几天功夫下来，都能感觉到人瘦了不少。
体育课之类的全部取消，所有的时间，他们都在复习中度过。
有时候忙起来派一个人去食堂打饭，匆匆回来继续写题，陆闻铮一边看题目一边给听听喂饭，有时候差点喂脸上，她也就擦一擦继续吃。
倒不是他想当这个老妈子，而是不管她，她还真的就有可能忘记吃了。
在这样的高压强度下，每天晚自习的灯几乎都亮到了10点才回家。
陆琰霄这回到底心疼起孩子了，会自己开车停在学校巷子口，来接他们回去。
一上车，两个孩子睡作一团，手里都还抓着卷子。
大乱节奏的突变是从有学生跳楼开始，学校放假了一天来处理这个事。
传闻中什么都有，学校封锁了消息，但学生内部还是人心惶惶。
有人会在下课的间隙痛哭流泪，有人会因为做不出一道题的解题思路跟自己过不去。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个星期，平日里严厉的老班也感慨万千，“祝大家，一切顺利。”
短短一句话，连陆闻铮都有点鼻子发酸。
回家后，家里人也都挺安静的，怕影响他们俩考试。
陆琰霄也难得给陆闻铮夹了一筷子鱼肉，“尽自己所能就好，加油。”
听听回到房间，看着自己这一年做的卷子和辅题，厚厚一叠，用过的笔芯垒起来一沓，看着整整齐齐的笔记还有心得，觉得这一年过的很快。
“还没睡？”陆闻铮见她房门开着，便进来看看。
听听点点头，两个人去楼下倒了杯水，又坐到了露台上一块看星星。
其实也没星星能看，H市这种大城市，抬头也只能看到月亮。
“你有把握了么？”陆闻铮喝了口水，扭头看她。
两个人小时候也经常肩并肩坐着玩游戏，一转眼，他们都是大人了。
听听抱着膝盖，“一点点吧。”
“什么一点点，有点信心，你这次月考都挤进前10了，进步那是飞快的，我们可是要一起上大学的。”
听听转头看他，露台上只点着驱蚊灯，室内的暖光落在他身后，他的面容跟小时候那臭脸小孩重叠，又多了男性的线条曲线。
好像真的长大了。
他们都长大了。
来到陆家后，他们就没分开过，每年的寒暑假，每个节日，生日，身边都有一个陆闻铮。
“我以为你要跟我一起考A大是开玩笑的。”
陆闻铮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这种玩笑啊，还是说你想跟我分开？”
听听
想也没想，摇头道：“当然不想了。”
陆闻铮头上的雷达一动，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想凑过去问问是不是真的，那能不能一辈子不分开了，但想到考试在即，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