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见家长 文 / 香酥栗

    王一城觉得, 于招娣陈文丽还有顾凛徐小蝶，多少有点旺他。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真真儿的是如此。

    王一城和秦雪嫚认识时间不长, 虽然双方都说好了要处一处，但是真的不算熟悉，可这一个热闹下来，王一城跟秦雪嫚倒是立刻熟悉起来。

    所以啊, 有时候王一城都觉得，是不是得让大师算一算, 顾凛是不是挺旺他的。

    不然怎么总是在很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王一城跟秦雪嫚因为共同看热闹的经历，倒是一下子就没有了陌生感。

    虽然现场一片狼藉，顾凛还拉着徐小蝶跑了，但是王一城他们还没着急走，都掩住了鼻子, 站在茶楼门口, 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跟着破坏卫生的相比, 肯定还是通缉犯更重要。

    你说你都是个杀人通缉犯了，怎么还在人群里看热闹呢, 这不是纯粹找抓吗？不过这种人被抓, 总是大快人心的。几个公安同志把人带走，围观群众纷纷鼓掌，不过王一城跟宝丫就有点滑稽了，虽然也是鼓掌, 但是父女俩一人一只手, 凑在一起鼓掌。至于另一只手？还用说嘛，捂着鼻子呢。

    这边公安把人带走了，倒是把李油交给了居委会大妈, 同时留下来一个男同志配合。

    李油坐在地上，满满都是泔水，不断的干呕，一副活不起了的样子，嗷嗷的叫唤：“苍天无眼啊，顾凛你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你个混蛋，你太欺负人了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大家指指点点。

    李油：“太欺负人了啊，我这样的大好青年怎么就吃了这样的苦，我可太惨了啊。”

    他嚎叫个不停，不过现场倒是没有几个人同情他，你勾引人家媳妇儿，人家揍你一顿都是轻的，你有啥可冤枉的啊。居委会大妈上前：“行了。你赶紧起来吧，一个大老爷们坐地上干嚎什么，这事儿我们老太太都不干了。你这还不如我们，既然觉得丢脸，你别干那下三滥的事儿啊。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个啥。真是丢人现眼。”

    李油气急败坏：“我是无辜的。”

    居委会大妈一副“你可别想骗过我”的表情，说：“无辜什么啊？你当我不知道啊！我刚才可都打听清楚了，赶紧起来吧，你看看一个爷们这样干什么。今天这个事儿你有责任，赶紧的，别耽误了。你看看你，都是你给这里搞成这样，你必须负责。”

    “什么！”

    居委会大妈横眉冷对：“怎么的？你还不想干？这么多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不是你们打架哪里有这么多事儿？你看看你给这条街搞成什么样了？你也不小了，长点心吧。”

    李油：“我不干。”

    居委会大妈冷笑：“你不干？你不仅要收拾，还要赔偿。你以为这些泔水不要钱的？这还没算你给周围造成的影响。还有，你赶紧把刚才跑了那两个交代出来。还有你自己，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

    李油一下子慌张起来。

    居委会大妈：“赶紧的。”

    李油：“我收拾，我收拾还不行吗？这姓名和单位就不用问了吧？”

    “你们当街打架，怎么可能不问？你赶紧的。”

    “我……我……”

    李油一跺脚一咬牙，咣当一下子倒地不起，“昏”过去了。

    王一城：“…………………………”

    李油真是把人当傻子啊。

    果然，王一城都看出来这人是装晕倒，居委会大妈这种洞庭湖老麻雀自然更看得出，她上前照着人中用力一按。

    李油发出惨叫：“啊啊啊！”

    王一城：“噗！”

    宝丫觉得真是见识了，现在这些大叔都这么蠢的吗？他不会觉得自己装晕倒就能糊弄过去吗？这也把人看的太简单了吧？

    “啊啊啊。好疼。”

    李油呼啦一下坐起来。

    居委会大妈十分鄙夷：“醒了就好，你赶紧的吧……”

    李油：“我、我……”

    他到处看看，只恨自己没有像顾凛一样逃跑，但是又想徐小蝶，只觉得自己心里好苦啊，这个坏女人，竟然不顾他的死活跑了，真是靠不住啊。

    眼看又是公安同志，又是居委会大妈，自己是一定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他凄苦的说：“我是真的委屈，这件事儿，我是无辜的，我也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他这副样子，可没有人相信。

    嗯哼，大家都看了全程的。

    李油：“我收拾，我收拾还不行吗？你们别找我的单位……”

    其实，是学校。

    李油伏低做小，不断的说着好听的话，大概也是认命了，很勤快的赶紧就收拾起来。

    这跟王一城想的没错，他真的收拾又赔钱，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应该也不至于非要追究，果然，李油老实干活儿，勤勤恳恳，那边就没有坚持什么了。

    王一城挑挑眉，说：“走啊？”

    秦雪嫚：“行。”

    这好像也没有更多热闹可看了，三个人一起离开。

    宝丫嘟囔：“这种人真是让我们学校风评被害。”

    王一城笑了出来：“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宝丫点头，不过她又说：“爸爸，你说他们会去抓顾凛吗？”

    毕竟，顾凛可是盲流子。

    王一城：“会吧，不过顾凛不会跑吗？”

    宝丫嫌弃的很，嘀嘀咕咕：“我要告诉香织。”

    秦雪嫚听到一个陌生的人名，好奇的问：“这是谁啊？”

    宝丫脆生生的：“我一个老同学。”

    秦雪嫚眼看宝丫没有解释的意思，倒是也没有多问。王一城倒是这个时候开口，说：“晚上想吃什么？”

    “呕！”

    “呕！”

    宝丫和秦雪嫚连连摆手，这个时候就别提吃饭了，根本吃不下去啊。

    宝丫：“我不行了，我不吃，提到吃饭就想到酸馊味儿了。”

    秦雪嫚：“我也是。”

    她嫌弃的很，说：“真的扛不住。”

    她抬手闻了闻自己，果断又坚定：“我得回家了，我感觉全身上下都是那个味儿了。我得回去洗一洗。”

    他们在那边看了那么久的热闹，多少都沾染了不少味道的。

    王一城也抬起胳膊闻了下，说：“还真是。”

    “那我们也回家吧。”宝丫觉得自己不用闻也知道了，顿了一下她又说：“要不我们直接去洗澡吧。”

    秦雪嫚摆手：“不用了，我还是回家，我也没带换洗的衣服，这来回跑几趟，人都要腌入味了，我还是回家，去我家附近洗吧。”

    王一城：“也行，赶紧走吧。”

    秦雪嫚飞快点头，她最见不得自己这个邋遢的样子。

    这不，嗖嗖的就往前跑，直接冲上了公交车。

    宝丫看着秦雪嫚的身影，转头说：“爸爸，我们也赶紧走吧。”

    王一城：“行。”

    王一城和宝丫也没耽搁，赶紧回家，高铮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一见这两个人进来就问：“你们什么味儿啊？”

    王一城：“看个热闹，去洗澡，去不？”

    高铮：“去！”

    宝丫：“我哥哥呢？”

    高铮：“他会学校了，他说傍晚要跟同学一起打篮球。”

    果然是精力充沛的大学生。

    王一城：“那咱们走。”

    “好的。”

    这去澡堂子的路上，高铮也很快的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感叹：“这顾凛有点意思啊。”

    王一城：“那可不。我现在越发的觉得顾凛人不错，你看看，给别人制造了多少的快乐啊。”

    宝丫倒是笑着拆台：“他自己可能不那么快乐。”

    王一城理直气壮：“那怨谁呢，他不好好生活，整天情情爱爱，走到这一步不是很正常的？”

    “也是咧。”

    宝丫顺口一句，不过宝丫想到她爸结婚都好几次，现在又有新对象了。他这复杂的经历好意思说人家顾凛整天情情爱爱吗？不过又一转念，她爸爸还真是。

    虽然看起来人生确实比顾凛复杂很多，但是实际上也不是的。

    “走啦走啦。”

    “好！”

    还别说，自从这一次之后，王一城跟秦雪嫚真是更熟悉了，两人一个要在文研所上课，一个要上班，虽说都是学生身份，但是也都是朝九晚五的。

    不过饶是如此，王一城如果提早从文研所下课，也会主动来京影厂等秦雪嫚。

    两个人一起散散步，看看电影或者是一起去看话剧，都觉得蛮好的。两个人倒是真真儿的像是刚谈恋爱的小年轻。

    这不，王一城今天下课早，就提早骑车来京影厂门口等人，秦雪嫚高兴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的，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你来了啊！我今天有点事儿，还要等一下才能走，你进来等我好不好？”

    她带着撒娇的语气。

    讲真，王一城认识的所有女同志，这位是最有女人味儿的，也是最会撒娇的。

    王一城：“行啊。你忙什么啊？”

    秦雪嫚：“我再跟人竞争一个角色，难得的是个好人，还挺复杂的。我想争取一下，不过这个角色有一段弹着琵琶唱戏的情节，我想练一练，我看导演的意思是，谁这段演得好就定谁。难得我们影厂一个老大姐乐意教我，她就这会儿有时间，所以我这真是一点也不敢耽误。”

    王一城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进门，但是却没有看见说好了的老大姐，秦雪嫚到处找人，疑惑：“人呢？”

    “小秦啊，你找李大姐啊，我刚才看到李大姐提着包匆匆出去了，说是他家有点事儿。”有人看到秦雪嫚找人，提了一嘴。

    秦雪嫚疑惑的挑挑眉，她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啊，他们就这么一个正门，她没遇见啊！

    她眼神闪了闪，很快的就说：“行，我知道了，谢谢啊。”

    王一城看着秦雪嫚抿着嘴，说：“怎么了？老师走了啊。”

    秦雪嫚点头，说：“对啊，没事儿，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看电影去。我明天再找她吧。”其实秦雪嫚心里大概有点数儿了，这都答应了教她，突然又走了，要是没点猫腻，真是没人信了。

    另外一个跟她竞争的女同志，也是他们京影厂的，她没说出自己的怀疑，但是心里也大概有数儿了。那位虽然跟她都是一起来实习的，但是人家父母也是老演员，人脉广自然有优势。

    秦雪嫚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她到底是见多了这种事儿，所以也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每一次都生气，真是要气死了。她心态还不错，笑着说：“看来老天爷真是想撮合我们，也太给我们机会了。既然老师走了，我们就去看电影，听说最近又在放庐山恋了，一起去看？”

    王一城自然看出她那一瞬间的无奈，她掩饰的很好，一闪而过，但是王一城最能察言观色了。

    王一城：“看什么电影啊，不就是琵琶吗？我会啊！你想学吗？我教你。”

    秦雪嫚顿住脚步，惊讶的看着王一城。

    王一城失笑：“我真会。”

    秦雪嫚赶紧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挺惊讶的。”

    王一城：“走，我给你露一手。”

    秦雪嫚：“好啊！”

    她眉眼都是笑意，领着王一城一起进门，秦雪嫚很快的又惆怅：“她把琵琶带走了，你等我打听一下谁有，看看能不能借到……”

    王一城：“走吧，去我家。”

    秦雪嫚又愣住了，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说：“你家有啊？”

    王一城点头：“是啊。”

    他笑了笑，说：“这是我干妈送给我的。”

    秦雪嫚调侃：“你前妻的亲妈吧。”

    王一城：“是啊。”

    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十分的光明磊落。

    两个人一起出门，秦雪嫚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王一城：“你扶好了，走，让你见识一下高手。”

    秦雪嫚灿烂的笑了出来。

    说真的啊，她还是第一次来王一城他们家，她倒是听说了王一城是住在学校附近，自行车一路过来。王一城载着秦雪嫚回家，正好赶上下班的时间，不少人都看见了。

    “呦，小王，这就是你对象啊。”

    王一城：“是啊，这是我对象小秦。”

    他一路遇到好几个好奇追问的，他也都落落大方的介绍了一下，至于别人怎么想，他倒是管不着，反正他也没乱搞男女关系。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大家讨论的可不是这个，而是，王一城到底有什么能耐啊，他怎么就能找到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就这个条件，年轻小伙儿都找不到啊。

    “你们说王一城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啊，难道真是就靠着一张脸就能忽悠住小姑娘？”

    “你还别说，别的暂且不说，他找对象这个事儿，我是真的福气了。”

    “这谁说不是呢，真是没看出他哪里特别与众不同啊，但是他找到对象条件都太好了吧？”

    大家提的条件，自然不是家庭条件，而是外貌条件。

    “你们忘了吗？他还是高材生，长得好有才华，这就比多少老爷们强了。再说人家也有房子啊，这条件咋不行啊。顶好了啊。”

    “那倒是。”

    大家都好奇，悄么悄的议论。就连蓝凌的姨妈都好奇的探头探脑，王一城倒是淡定的打了招呼这才回家。

    这是秦雪嫚第一次来，她压低声音说：“你在你们这片儿还挺讨人喜欢的。”

    王一城：“你确定是讨人喜欢？”

    秦雪嫚笑了笑：“我们那片儿，大家也是总偷偷嘀咕我。”

    王一城：“他们说他们的呗，我们有不少一块肉，但凡不是离谱的造谣，就没什么。”

    秦雪嫚点头，说：“我知道的。”

    她又问：“我能到处看看吗？”

    王一城：“随便看。”

    他自己也进屋，取了琵琶出来。秦雪嫚到处看了看，说：“你家倒是布置的蛮温馨的，不过各个屋子看起来风格不同。”

    王一城：“我们家是个人收拾个人的屋子。”

    秦雪嫚挑眉。

    王一城：“我虽然疼爱女儿，但是可不会帮她干活儿。我家做饭，他们都要打下手的。”

    秦雪嫚歪了歪头，看着王一城说：“你这人真的蛮有意思的。”

    王一城失笑，说：“屋里闷热，坐院子里吧。”

    秦雪嫚：“好。”

    她知道，王一城这是避嫌。

    虽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但是能够被人放在心里尊重，就没有人不高兴的。秦雪嫚：“你家这个摇椅也很舒服啊。”

    王一城：“坐啊。”

    他自己倒是没坐摇椅，反而是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自己调整了一个姿势，说：“你学这个，学个皮毛就行，对不对？”

    秦雪嫚点头：“对，其实这一段后期会替换到的，会换成专业老师的琵琶，不过我必须会弹的，姿势啊，手法啊，总之都得会，不能让人看出是外行。”

    王一城：“行，那就更简单了。”

    他笑着说：“你打算弹什么？我先给你来一遍，然后再教你。”

    秦雪嫚：“嗯。”

    她也认真起来，很快的，就看王一城拨弄的琴弦，弹了起来，秦雪嫚看着王一城，就见他微微垂着头，额头的头发有点点凌乱，秋风吹过，倒是有几分微动，明明不是一个少年，但是却有几分少年气。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干净，琴音婉转动听，秦雪嫚听了一会儿，轻轻的跟着哼唱。

    其实吧，她也是为了角色做了一些功课的，虽然琵琶不会，但是这段戏曲已经练了好多遍了。她轻轻哼唱着，眼睛却落在王一城的身上，粘着他看。

    秦雪嫚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这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男人，她看着王一城，只觉得真的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他这人并不张扬，但是却好像什么都会，她轻轻咬着唇，撑起了下巴，盯着他的脸看。

    王一城一曲结束，笑着说：“虽然我长得好，但是你不用看的流口水吧？”

    秦雪嫚抬手就要擦，只不过还没碰到嘴边，倒是反应过来，嗔道：“你竟是瞎说，怎么的？秀色可餐我就不能多看看？我觉得啊，我要是跟你学，那么可能真的学不会了。”

    王一城翘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雪嫚。

    她说：“我光顾着看你的脸了啊。”

    秦雪嫚性格外向，可是比一般女孩子大胆很多的，她手指上前，捏住了王一城的手指，说：“你的手也很好看。”

    白皙修长，秦雪嫚以前倒是不知道，她竟然还会很喜欢手。

    “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会，真厉害。”

    王一城：“学着玩儿的，只要不是让我干活儿，学这些东西，我都是很快的。”

    秦雪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倒是好直白。”

    王一城：“我这个人就是诚实啊。”

    他笑了笑，说：“来，我教你。”

    秦雪嫚：“好~”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可能学不会，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还是很认真的学了起来。

    秦雪嫚：“我觉得啊，我捡到宝了。”

    王一城笑容灿烂：“算你有眼光。”

    “我当然有。”

    两个人腻歪了两句，倒是都认真了起来，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王一城并不严肃，但是认真起来的时候，倒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而且很有耐心，倒是一直关注隔壁的蓝凌姨妈跟家里人感叹：“我真是看不懂小王这个人，这领着对象回家教弹琵琶，这不是闲的吗？”

    当然，她也就是嘀咕一句，她不像是别的大妈好奇心那么重，已经算是轻的了。

    王一城这边教秦雪嫚，时间倒不算长，不过秦雪嫚还是会个皮毛了。主要也是她用功，回家也自己练，毕竟她知道，机会就在自己面前，如果自己不努力，可对不起自己。

    所以她每天傍晚下班都按时过来学一学，有时候也遇到宝丫。

    虽说宝丫住校，但是他们家距离学校这么近，自然经常回家的。

    不过她倒是不打扰秦雪嫚，回来看到秦雪嫚在学习，自己也是该干嘛干嘛。

    倒是王一城指了一下房间，宝丫回到房间，就见她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闪亮的发夹。宝丫立刻戴上试了试，觉得自己果然很美。

    不用说就知道，这是秦雪嫚买的。

    她还没见过别人戴呢，也没在百货大楼看见过，不知道她在哪儿买的，宝丫开心的出门，刚出来就听到大门口有人过来敲门，她上前：“你找谁？”

    “我是后街饭馆儿的，你们家要饭菜，我给送来了。”

    宝丫惊呆的看着亲爹，她爸真是能耐了，现在都能发展到让人送饭上门了。

    “行，给我。”

    送饭的小伙子红着脸匆匆离开，宝丫提着饭菜进门，说：“爸爸，你现在是越来越能了。”

    王一城：“我常去他家，他家就肯送了。你看看这多省事儿。”

    宝丫：“那这个碗筷呢？”

    “等一下来收。”

    宝丫：“你可真是能耐了。”

    不过真是省事儿啊。

    秦雪嫚也真是见识了，她觉得自己都算是很能享受生活的人了，但是没想到还有比她更厉害的。

    “秦姐姐，你琵琶练得怎么样？”

    秦雪嫚：“其实算一般，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果然啊，她就没有猜错，他们单位的李大姐真是因为另一个竞争者的关系不想教她，好在，她还有王一城帮忙。

    “你们这一行，竞争还蛮大的。”

    宝丫还蛮好奇的。

    秦雪嫚：“是啊，虽然工资是工资，但是我们拍戏是有补贴的，所以大家都想多竞争啊，当然也不光是钱的事儿，有名气和没名气总归不一样的。”

    王一城：“那倒是。”

    “对了，你的新小说是不是开始连载了？”

    王一城点头：“对，你也太不关心我这个对象了吧？这都开始连载了，你还不第一时间买来看看。”

    秦雪嫚飞了他一眼，俏生生的说：“我最近练琴都要疯了，看不下去啊。”

    她娇嗔：“等我这事儿结束，我一定好好看看，我可是每一期杂志都有买的。”

    停顿一下，她笑着说：“我跟你说哦，我们单位的人知道我们处对象，可酸了，不过他们酸也没有用，谁让她们没有我这么好运，碰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秦雪嫚笑了出来，很是得意。

    王一城失笑：“真巧啊，我的同学知道我找了一个女演员，也觉得我这人真是运气太好了。”

    秦雪嫚：“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啊。”

    宝丫快速的扒拉几口饭，决定不做这个电灯泡，赶紧走人。

    不过宝丫倒是感慨，果然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性格不一样说出来的话就不一样。这个话，她就从来没听过蓝姐姐说过，也没有听洪阿姨说过。

    但是秦雪嫚就能说的很自然。

    秦雪嫚：“哎，你周末有空吗？”

    王一城：“有，怎么？”

    秦雪嫚：“我想领你回家给我奶看看，我们处对象嘛，总是要见见家长的。再说，我可得领你走一圈，不然人家还要说我吹牛呢。明明没有男朋友，还要说自己有。”

    王一城：“那就定周天吧。”

    他看向宝丫，宝丫立刻：“这个可没我什么事儿，我不去哈，我要跟小铮哥哥一起去香山的。”

    王一城就纳闷儿了，说：“香山有什么好爬的，你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吗？”

    宝丫：“秋天很美啊。”

    各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色，但是秋天最美。

    宝丫：“嗐，我的事儿你别管了。”

    王一城：“行，哎，就你跟高铮两个人啊，绍勇还有狗蛋儿不去？”

    宝丫摇头：“他们不去，狗蛋儿要学习，哥哥要跟同学一起去转转。哥哥真是的，这自从来了首都上学，新朋友多了，都不找我玩了，好在我还有小铮哥哥。哎，如果小铮哥哥真的出国，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就很烦。”

    王一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高铮不在，你爹我还在呢。”

    宝丫：“那也是。”

    她倒是个挺能看得开的小丫头。很快就把那些抛诸脑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抓住当下就好了啊。她是个乐观主义者，很快的说：“我们两个人也很好，我可以捡一些枫叶做书签。”

    王一城：“行，注意安全。”

    宝丫：“这个我当然知道的啊。”

    她也说：“那我也祝爸爸顺利啦。”

    王一城：“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不顺利？”

    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一直都是很受老同志喜欢的好嘛！

    秦雪嫚也点头：“你放心好了，我奶奶肯定会喜欢你的，不过我跟你打个预防针哦，我们那一片儿的人，估计可能会跟你说我的坏话。”

    王一城：“你人缘儿这么差啊。”

    秦雪嫚点头：“是啊，因为当时我们家老宅子的住户迁出去，都是就近安排在我们那一片儿了。他们都很记恨我的。你看看我，我多好看啊，多温柔啊。可是我们那一片儿好几个老太太叫我毒妇，要了命了。”

    王一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干什么了啊？”

    秦雪嫚有点尴尬，不过又一想也没什么。如果是刚认识不太熟悉，她可能不会说这些，但是这段日子她跟王一城的关系也算是突飞猛进，自然是无所谓了。

    她实在的说：“我不是说过吗？当时都已经下了政策要把我家的四合院还回来了，但是他们那些租户就是死活不搬走。他们就想白占了这个房子，真是好不要脸的，于是我就领着我奶去到处告状，反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呗，我才折腾了十来天，那边就找了居委会，强制处理。不过这十来天我也不是光去闹，我是两手抓，我拿钱雇了我们那一片儿的好些个半大小子，整天跟着不搬走的几家，但凡是他们跟人说话，就说他们是抢人家房子的土匪。还去他们单位宣扬了……”

    她这双管齐下果真好用，相比于其他那种占了房子怎么也赖着不肯搬的，他家算是最快解决的。

    但是吧，相应的，她的名声也就不太好。

    不过秦雪嫚倒是不后悔就是了，她们家就两个人，她是知道的，只能靠自己，名声虽然凶悍一点，但是省事儿啊，日常发疯虽然面子上不好看，但是真的有用。

    本来她是不在意的，但是在有好感的男同志面前说这些，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也是为了尽快解决。”

    王一城：“挺好的，你要是不发疯折腾，他们可能就占着你家的房子不还了，这样也是好的。”

    王一城是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宝丫也点头：“这种人也太不要脸了，咋还不如农村人呢，我们村整天为了一颗蒜一根葱打架，也没有人敢占着别人房子据为己有的。”

    真是敢这么干，在村里都待不下去，真是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人淹死了。

    这城里果然还是大，人都不顾脸面了。

    秦雪嫚笑容更灿烂，说：“我就知道你们能理解我。”

    她真是越发的喜欢王一城了，也觉得王一城家的闺女宝丫也很好，其实她人缘一直都一般，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性格不吃亏，也是因为她是有攻击性那种漂亮，所以很多人都很防备她。

    天知道，她也不是瞎，也有自己的审美好嘛，有些人家的猪头三，只有她们自己才能看上，但是偏是觉得人人都想争抢，就有点毛病。

    因为外貌出众，秦雪嫚倒是受到过不少误解。

    她羡慕的看着宝丫，说：“你说哈，我们都属于长得漂亮的人，我一看就是那种坏女人心眼多的美女长相；你倒是那种清纯天真的单纯漂亮。你可比我幸运多了，不过我自己也幸运，有一张好脸就是幸运的。美总是比不美强。”

    王一城：“噗！”

    他闺女天真清纯？

    这要是真的觉得宝丫是好欺负，那么才是要被坑死的。

    平日里宝丫是青春阳光的，但是那是没人算计她，但凡要是有人敢乱来，宝丫还手可不会手下留情。

    二驴子当场掉进陷阱，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不过王一城倒是不拆台，说：“你也是这周会敲定角色吧？”

    秦雪嫚点头：“对。”

    王一城：“如果你能定下来，我还上门，那对你奶奶可是双喜临门，你要努力啊。”

    “那必须的。”

    这要说起来，果然秦雪嫚对自己的邻居还是有点了解的，这不，转眼间就到了星期天。

    一周唯一的休息日，不少人都在家里忙活，巷子里的人都多了，王一城一路骑车来到这边，这边距离后海还是挺近的，不过这边房子还是挺密集的，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虽然是四合院，但是却又不是那种特别大的。

    秦雪嫚等在了巷子口，一见王一城到了，笑着上前：“我可是出来看了好几次了，就等你呢。”

    王一城：“我来得也不晚啊。”

    秦雪嫚：“我知道啊，就是着急嘛。”

    两个人一起走，果然，很多人都嘀嘀咕咕的偷看他们，王一城都要感慨一声秦雪嫚不容易了。

    王一城：“你家在哪儿？”

    秦雪嫚：“这一个大院儿就是。”

    两个人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太太的声音：“呦，小秦啊，这是你对象啊。”

    上下打量王一城，问：“小伙子你在哪儿上班啊？一个月挣多少钱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是相亲吧？哪个媒婆儿介绍的啊！那媒婆儿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顾着挣媒人钱，咋不实话实说啊。你知道他家成分不太好吧？”

    王一城笑了出来：“大妈。现在早就不看成分了。您可不能越走越倒退啊。这要是让别人听见，还以为你思想不好呢。别说现在不看成分了，就算是看也没有关系啊。我成分好啊。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冲着秦雪嫚挑眉，秦雪嫚回头，似笑非笑的说：“姜大妈，你还是管着自己的事儿吧，我奶还没问呢，你倒是问上了，对了我可听说了你家姜晨那个对象又在外面相亲了。你们到底成没成啊！你家不会被人骗了吧？还是人家那小伙子根本没看上你家姜晨啊。”

    “你你你你！你少胡说！我家姜晨好好的呢。你别红口白牙的说她坏话，你就是嫉妒。”

    秦雪嫚：“我嫉妒什么啊，我一个大学生，我有正式工作的，我嫉妒一个没有工作的姑娘吗？”

    她伸手挽住了王一城，扬了扬下巴，说：“姜大妈啊，我对象可是北大的，还是作家，很有才华的。那有句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郎才女貌，你看这是不是应了我们？”

    姜大妈气的翻白眼：“这姑娘家家的就说这些个，真是脸皮厚。”

    “那也没有你家脸皮厚啊，谁不知道啊，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撬墙角吧？你家姜晨那个对象早就黄了，人家根本就没看上。怎么的，你们老一辈儿想抢我家房子，小一辈儿还想抢对象？你家可真行。”

    “你你你。”

    秦雪嫚笑了笑，说：“我知道您嫉妒着呢，不过我可没工夫跟您在这儿寒暄了，我奶还等着见孙女婿呢。”

    她领着王一城进门，并且毫不犹豫的关上了自家的大门，咣当一声。

    王一城平时接触秦雪嫚，她都是那种有女人味儿的妩媚状态，带着几分柔情似水的娇媚，和现在可还是真的一点也不一样。

    “吓到了吧？没想到我私下里是这样吧？是不是有点失望？”

    王一城：“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单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秦雪嫚又恢复娇美，她眨眨眼：“当然是真话啊。”

    王一城：“真话当然是……不失望啊。我从来不觉得厉害一点有什么不好。人活一辈子啊，总是不能全都遇见正常人，总是要遇见一些傻逼的，跟这种人，不用客气的。毕竟，你要是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也听不懂啊。”

    秦雪嫚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曼曼~曼曼~你对象是不是到了？”

    秦雪嫚：“来啦。”

    她领着王一城进门，说：“奶，我对象来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王一城。”

    王一城进了门，屋子里收拾的十分一丝不苟，一个老太太穿着板正的白衬衫黑裤子，一头头发都白了。脸色有点苍白，消瘦的很，看起来身体状况一般，不过精神头倒是很好。

    她见到王一城，也是立刻打量起来，很快就点头：“好，好好，一看就跟我们曼曼很相配。”

    秦雪嫚：“我的眼光，您该相信啊！”

    王一城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的礼品，笑着说：“奶奶，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给您买了一些点心麦乳精什么的，你可别嫌弃啊，如果不喜欢偷偷告诉曼曼，我下次买其他的，保证做好。”

    秦奶奶笑了出来：“这可不能这么说，你买什么我都高兴的。”

    她说：“我们曼曼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就比什么都好。”

    这人啊，多少都是外貌协会，有一个好的外表就很占优势了，王一城就是这样的。秦奶奶一看就格外的满意，她说：“小王你快坐，你是叫一城是吧？你写的书，我看过的。”

    王一城这下子倒是有点惊讶了，说：“奶奶您可真是厉害。”

    秦奶奶：“我是听我们家曼曼说的，这才看起来，你写的有意思的。不过我这一本还没看完，我年纪大了，眼神不行，戴着老花镜都看得慢。”

    王一城：“慢慢看呗，又不是什么任务。”

    “对对对。”

    王一城：“您真的蛮厉害的，戴着老花镜能看下去也是厉害，一般您这个岁数的，可都不太习惯看字了。”

    秦奶奶：“我年轻的时候就有阅读的习惯，不过后来……现在也是捡起来看一看，还别说，真有意思。”

    她也主动问起来：“小王你比我们曼曼大十多岁吧？”

    王一城点头：“对，我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大一了。我结婚挺早的。”

    “那你再婚过？”

    王一城点头：“有的。”

    他倒是没说自己再婚好几次，这不是故意瞒着，而是秦雪嫚的意思，老太太年纪大了，可能不太能理解。秦雪嫚自己是能理解的，她也知道王一城离婚不止一次，相亲的时候都听见了嘛。

    所以她还没跟王一城搭话儿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是如果老太太知道了，难免会多想，再怎么开明也还是老一辈儿，所以秦雪嫚不同意王一城说，一语带过就是了。

    “那你前妻……”

    王一城：“她出国留学了，我们就分开了。”

    秦奶奶点头：“这些年，这样的事儿也不少。”

    别看老太太岁数大，但是还真是知道不少，前两年啊，离婚的特别多，不少都是知青，虽然他们家也没有人下乡，但是老太太还是知道的。

    就他们这条巷子，就好几家因为回城跟而跟乡下的男人或者媳妇儿离婚的，都有的。

    所以这离婚的事儿，老太太还是看的明白的。

    有时候，真是环境造成的。

    环境改变了，可能就有其他的改变了。

    她是觉得，只要不是那种打媳妇儿或者乱搞离婚的，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他们家曼曼是头婚，但是如果男方是个好的，她也不一定非得要求对方是头婚男青年。

    还是看人品。

    她这个岁数啊，可比别人看的多，也看得开。

    “既然那都是以前的事儿，我也没啥可说的。我就是希望啊，你跟我们曼曼好好的。曼曼这孩子也不容易。”

    王一城：“我知道的。”

    他看向了秦雪嫚，秦雪嫚勾着嘴角笑：“奶，我跟你说啊，你就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的。真的，刚才姜大妈还想截胡呢……